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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liushui(2/2)

阿远终于停下了手里打扫的动作,直起,回看她:“你这样的贵人竟也知那些苦楚吗?”

果然如此。云衢验证了猜想。方才的问题她也曾考校过方鉴,大约是在除服返京之后,有些难,方鉴没答上来,她还给方鉴讲了一遍。若不是巧合,那阿远至少该有举人的平。一个举人本该前途大好,却在山匪寨了一个村妇,里又有什么样的隐衷?

“有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2……”阿远脱,说完方觉失言,面上有些不快,不再与云衢说话,埋完事便急急忙忙地逃走了。

“你读过书?”云衢观察了她许久,手掌虽糙,却不是自小活的一双手,只有指节有茧,是常年抄写留下的印记。世人总觉得读书人四不勤,瞧着细,清贵至极,可只有拿笔的那只手知天寒砚冰、手指弗能屈伸*1之苦,指节上的笔茧诚实地记录下了她们负笈求学、寒窗苦读的无数个日夜。

然而,哪怕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云衢也没想到楚州豪族能如此大胆。三日之后,云衢在城巡视官之时,叫土匪劫了。楚州报与京中说的是山匪势大,云衢及其护卫双拳难敌四手,一场战叫云衢被虏了去。而实际却是,州府的内鬼在饭菜中下了药,令整队人失了反击之力,山匪不费灰之力,将整队人带回了山寨。祁家本意是直接将他们丢下山崖,成劫财灭的样。但祁家在山寨的话事人祁成海,私底下是祁凝的人,得了祁凝的授意留了云衢一行的命,只囚着他们,对祁成鸣那边则报说已经得手。

*2自《近思录》,前两句是引用,最后一段稍微简化了一下。表面理解就是人,有些一路奔到海都没有被污染,这就很好,但有些得还不远就被污染了,有些了很远才被污染,对于这被污染的我们就要澄清它,努力的就清得快,懒一的就清得慢。等到它澄清了它又是原本的了。理学家借探讨人天理。我也不知举人应该读些什么书,百度了很久找到这儒家黑话假装成是比较奥的参考书目,笑死。

汗:“是下官想的简单了,下官今日贸然到访是否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云衢醒来的时候便已被单独关在了这间柴房里。她被关了数日,每日里那位叫阿远的女郎会来一回给她送吃,帮她打扫一下屋,饭不过混个半饱,稻草倒是会给她换些新鲜净的。云衢倚在墙边看她忙碌,这是她与这个地方唯一的集,若有逃脱的机会怕就在她上了。

“不曾。”阿远在忙,也不抬。

这里云衢的意思是在劝阿远,卿本佳人奈何贼,现在回都还来得及。

阿远闻言短暂地停顿了活计,右手拇指不自觉地摸了摸指节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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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没有接话,地看了云衢一,那神无比复杂。

“应是无妨,我到底是代天巡狩,他们应是不敢对我什么。”云衢安抚,“希望是我想多了。”

人如,有人而未远,就已渐浊;有人而甚远,方有所浊。故不可以不澄清,用力勇则疾清,用力缓怠则迟清。待其澄清,仍为元初之*2。

云衢试探着问:“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而就下也*2。下一句是什么?”

云衢见她有反应,便接着:“日即读,夜秉烛,炽夏穷冬,无一日懈怠。假书笔录,趋百里执经问先达*1,至艰至难亦不言弃。那是浩瀚书海给你留下的勋奖。可又是什么让你背弃了曾经的自己?”

*1自宋濂《送东生序》: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云衢笑:“学问不会因着你家中有钱便自己钻你的脑。再有钱财再有权势,那些书那些文章也是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下来的呀。而与之相对的,读过的书是骗不了人的。”

你还来得及回吗?

“你指节上的茧,没有十年的执笔是留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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