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情思

初到御史台，方鉴很是忙碌了一阵，但没多久便适应了，与同僚关系也还不错。每个休沐日她都往高云衢chu1去，如普通师生一般去向老师请安，陪老师下下棋赏赏hua，也与老师说说御史台的职司，聆听老师的教诲。高云衢待她依然和煦，却也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从不逾越，仿佛过去那些在床榻上发生过的事从不存在。

越是如此方鉴心中就越是郁郁，我到底是什么呢？我在您心中便没有一丝分量吗？过去的五年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地一笔抹消吗？每每看到高云衢作为长辈的欣wei与宽容的笑，她的心便似被剐了一刀，她的ti内似乎有什么咆哮着将要冲chu囚笼，有声音在嘶吼：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我想要的是什么呢？方鉴对自己产生了困惑，她依着本能想要亲近高云衢，哪怕是以卑微的娈chong姿态也无妨，可这算什么呢？这便是爱慕吗？崔苗说爱是总念着她，总想与她在一chu1。可方鉴觉得自己想要的好像不止这些，她的灵魂似一只无比野xing的兽，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占有她、撕咬她、让她臣服。

“阿鉴？”高云衢走在前tou见她没有跟上来，回shen看向她。

“来了，老师。”她从茫然与困惑中choushen，冷静地回复高云衢。

她伪装得很好，没叫高云衢觉察。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苦恼，自从jiao换了秘密，她和崔苗便经常在一块儿喝酒，她们俩的小秘密都无法对人言说，苦闷的时候也只能互相说说。

“新萌，爱慕是对一个人好吗？为什么我总有一些不太好的念tou？”

“……是什么？”

“冒犯、占有乃至玷污，我想叫她yan里只有我，想叫她同我一起沉沦堕落。”方鉴猛喝了几口酒，方才有勇气将这些说chu来。

崔苗定定地看着方鉴，方鉴确实为此困扰了许久，叫她瞧得有些抱赧，桌下的脚尖动了动，悄悄转过shen去，不敢看她，只留给她一个通红的耳。

“这有什么错呢？谁不想要更多呢？”崔苗叹dao。

方鉴闻言猛地回tou看她：“你也会吗？”

崔苗碾了碾手中的酒杯，垂下眉yan：“初时只觉得在一chu1便好了，满心满意都是她，可慢慢地想要的就更多了，想要她总与我在一chu1，想要她yan里只看得见我，也见不得她与别人玩闹，有时候甚至会想不如便把她锁在家中好了，这样便只有我知dao她的好……”

崔苗与卫枳有四年了，但并不是时时都在一chu1的，崔苗有国子监的学业，卫枳也有卫杞给她的功课。起初是两个年轻人火热的心jinjin相连，但火焰总会因为各zhong原因忽大忽小，卫枳喜huan她，却也不是只有她，她有入朝的责任，有观政的功课，有同游的友人，有五hua八门的玩耍，待陛下有了皇长女之后她还需得常往gong中看顾。作为长公主的卫枳的世界很大很大。

忽有一日，崔苗回tou望去，发现卫枳许久没有召她了。她有些惊惶，往长公主府递了帖子，卫枳便使人来唤她。她兴高采烈地便去了，进了长公主府的正殿，卫枳坐在高座上等她。殿里没有旁人，崔苗站在殿门口，微微仰tou看向卫枳，卫枳似乎是刚从gong中回来，着的还是紫袍公服，看着仿佛是另一个人。崔苗恭谨地垂下tou，一步一步走过去，短短一段路，她仿佛走了半生，她从未这般清晰地认识到，她与卫枳隔的是那么远。

走到卫枳shen边，卫枳抓住了她的手，嗔dao：“为何不看孤？”

崔苗抬yan觑了她一下，dao：“殿下甚mei，令臣不敢直视。”

“油嘴huashe2。”卫枳笑起来，那明媚动人的样子又像是平日里的她了。

崔苗也笑了起来，卫枳与她讲这些时日入朝观政的烦恼，说礼bu的大人们都是死板固执的老家伙，说陛下不再放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