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摇了摇，“还没。”

说话间他已经好了帽，款款放在了小雪人上，“哥，你过来，看看我堆的雪人好不好看？”

“咱们约摸着要在船上待个□□日，上船的日期若是推后，那……”

季世端着个认真恳挚的语气，郁棠却不大相信，“真的只是这样？”

通判王大人彼时正在同季路元别，见着郁棠过来了，便拱手同她行了个礼。郁棠草草了，随即也顾不得尚有旁人在场，主动将自己的手季路元手里，“季昱安，你怎么了？”

季路元了她的指腹，“我也没有，走吧，先去用早膳。”

半凝结的雪块慢慢化在指尖，季十九一个呆怔，倏地噤了声。

他说着就要抬手去唤季十一，郁棠连忙握住他的两手指在前，“你别闹了，好端端地折腾人家王大人什么？”

她面前， “公主，世让我待在此候着您， 等您来了便带您去。”

他挲了两下郁棠的手指，余光瞥见她因担忧而颦的眉，又轻笑着蹭了蹭她的下颌，“真的没事，王大人适才也没说什么，只因为大雪，河结冰，行船用的防草袋和黄沙也都需要多预备些，故而登船的日期较之原定的延后了三日。”

季十一抱着剑走过来，眸沉沉地看不情绪。

季十一叹了一气，依言向前凑了凑，却是一指戳掉了小雪人的脑袋。

季十九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推后就推后呗，平卢又不会跑，咱们总能回家的。”

她终于松一气，“瞧你方才的那副模样，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延后三日也贻误不了什么的，季昱安，你别担心。”

郁棠扬眸看了一季十九，脑中不由得将他这张圆圆的娃娃脸换成季十一那张线条分明的刚毅面容， 心你哥哥不愿这裘帽， 八成可不只是因为觉得累赘。

季路元‘嗯’了一声，“用过早膳了吗？”

季路元在原地站定，面对面地啄了啄她的眉心，“我骗你什么？自然是真的。你若还是不信，王大人此刻想必尚未走远，我让十一将他叫回来，你自己当面问他。”

季十九不知她心中所想， 他在前方替郁棠引路，中还在持续说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动静在这肃寒的冬日里倒是显些别样的生机来。郁棠脸上带着笑，跟在他后一路向内，直至穿过垂门，正巧与议事完毕的季路元撞上了视线。

郁棠一愣，忙不迭小跑着迎了上去。

郁棠也回了他一个笑容，“十九用过早膳了……”她突然一顿， 目光停留在季十九上那黑的裘帽上，“这帽是？”

季路元握她的手，待到王大人离开后才牵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没事。”

……

这帽虽说通漆黑，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繁复图纹，然边缘却缀有一层细的同绒， 是个带着两分可的俏款式。

他直愣愣地看向季十一，突

丝丝缕缕的寒风起梢落雪，莹白的雪片打着旋儿地飘向不远，垂门下，季十九小心翼翼地堆起一个掌大小的雪人，继而又了一捧雪，正照着自己上裘帽的款式，要给小雪人也一帽。

“哥！”季十九捧着脸颊惊呼了一声，“你居然杀了我的小二十！”

季十一瞥他一，“咱们登船的时日要推后了。”

回廊的门较之院中的屋要一截，挑檐的瓦片旁溢三分，就此挡住了迎而来的大半的光。郁棠匿在一片影中，隔着两枯败的丛，遥遥望向正前方的季路元，恍惚只觉方才的那生机似乎一瞬间全被走了，那人面凛凛地站在太下，日光耀，他周却只余寒峭。

剩下的话他没说来，京城今早也传来了消息，太后病重，离世殡天大抵也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事，以防万一，他们必须要在国丧之前跨过宜州这‘分岭’。

季十九抬手摸了摸帽檐， “哦，这是韶合公主送我的，不仅是我，我哥也有一，但哥哥觉得累赘，所以没有着。”

“哥。”季十九回首冲他笑笑，“你怎么了？挨世的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