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睡时的呼向来清浅，唯独昨夜，鼻息吐纳却一如重症之人般浑浊沉重。郁棠敛着裙摆，安安静静地趴在榻边看他，视线由那两淡的嘴一路向上，最终落在他底淡淡的乌青上。

银白的牙尖随之亮来，季路元微微抬，不轻不重地在郁棠的脸上咬了一，

“没有。”季路元轻轻笑了笑，侧颊主动贴了贴她的腕，“你方才推门时我就已经醒了。”

郁棠打他的肩，“季昱安，不许这么说璟仪。”

郁棠避而不答，“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说完这话，又气似的垮下了肩膀，脑袋耷拉他的颈窝，潺缓的语调像是无意闲聊，又像是意有所指，

日向着当空移了移，郁棠轻手轻脚地回了船舱，发现季路元果然还没有醒。

她突然想起了重光寺后的那次相逢，彼时的季路元也是如此，眉苍白，隐约带着三分病气。郁棠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他的，只是指尖尚未碰到他下的肤，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嗯。”郁棠慢慢呼一长气，“多谢你了，璟仪。”

季路元垂看她，指款款卷了卷她颊边的碎发，“我不是要同你打听她的计划，只是最近京中的异动不少，她若真的在什么无法一蹴而就的事，此时不妨暂且先停一停，避过这场风再说。”

“你怎的对我还如此防备？若不是看郁璟仪从前在中对你多加照拂，我才懒得她的事。”

“自然，我并非是指你当下有什么事在瞒着我。”郁棠的神黯了黯，语调却是依旧如常，“是说以后。”

*

郁棠莞尔着了他的下，“我不是在防备你，只是你与璟仪都是中有沟壑的人，更何况事以密成，语以败，我也同样不会与她讲你的事呀。”

“噩梦？”季世的呢喃瓮声瓮气地从她的衣领下传了上来，“什么噩梦？还能恶得过她？”

郁棠于是也笑起来，依着他的心意躬下来，要在他边啄吻。

郁棠随扯了个谎，“璟仪晨起时了个心有余悸的噩梦，她派青竹传了话来，我去陪了陪她。”

季路元‘嘁’了一声，“说起来，郁璟仪最近是不是在暗地里筹谋着什么？”

近些年来

在她脊背挲的手掌倏地一顿，郁棠心下一沉，觉季路元的躯一瞬间绷起来。

……

季路元顺势勾上她的腰肢，微一使力便将她抱到了自己上，他动动下，熟练地蹭开了郁棠的一衣襟，而后又将额抵了去，“阿棠什么去了？”

“吵醒你了？”

季路元的躯复又了下来，偏碰了碰郁棠的耳垂，“好。”

接着，有人又趁着夜往大理寺中投了一份固封的卷宗，卷宗共三册，每一册上都详细记录了数十载间兖东陈氏与江北尤氏私相授受的卖官证据。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确实一如季世所言，郑尚书所在的郑氏一族因着先前，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礼和工就此被京兆府搅了个底朝天；

尚且不待大理寺卿将此事上报，同样的卷宗拓件便仿佛生了翅膀，于一夜之间飞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

“但你我之间却不能这样。季昱安，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校场附近的酒楼里同你讲过的话？任何样的季昱安我都喜，所以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坦白地告诉我，说不那就写，不想写便给我一个暗示，让我自己去琢磨。总归着要让我知，如此，你我二人的关系才能和睦长久。”

一查。”

他徐徐睁开，“想看看阿棠会不会来亲我，所以才一直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