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一边给她泪，一边劝她：“不过几两银，只当是买个太平。”又抱着哄了阵，段章氏没打采的答应了，去后叫婆照着大夫的方去药房拿药。

这话段老爷倒真没法驳。他自己的老娘他还能不知？这个妾要是真在老宅生，哪怕是二哥房里的人这会生完孩要用参吊命药，老太太也是绝对不会肯的。

段章氏被段老爷的话说得想起了去年过年时的事，还有半月前在老宅被老太太当着一屋丫婆指着鼻骂的事，一时又怕又恨又委屈，泪就哗哗的了。

段老爷拍拍段章氏的手，叹：“我知，我心里一直都记着你的好呢。”

段章氏没话说了，可仍不服气，甩开段老爷的手没好气：“哼！休要拿这话来唬我！别看老太太这么抬举这个妾！就是这会儿咱们在老宅，老太太也绝不会掏钱买参给个妾瞧病！”

段家在南方的庄，其实就是一个有着六间屋一个院的小院，也就掌大小。平常没有人在，段浩方带吴二过来暂住，早有一辆车先赶带着锅碗瓢盆过来打扫一番，通灶买柴买菜，等段浩方他们过来时，院已经收拾好了。

段章氏圈红了，低：“……我不为老爷，还为谁呢？”

金二和金二媳妇都是憨厚人，听段浩方这样说连忙磕：“都是二爷抬举的咱家！”

段老爷听着就睁开了睛，握着段章氏的手不让她了，叹气：“我只问一条，要是这个妾真死在咱屋里，老太太那边你要怎么待？”

段老爷这才松了气，靠在枕上昏沉沉睡去。

段章氏见段老爷顺着她的话说，一时有些飘飘然。又看到段老爷一脸苦笑，想他在老宅那里也不得老太太的喜，一辈也过得憋屈，立刻温柔：“老爷，咱都搬来了。以前的事就别想了。”

车停在前门，吴二在张妈妈和红的簇拥下走院，院门前的台阶上正跪着一对中年男女，都不敢抬。段浩方拉着吴二站住指着这两个人说：“这是咱家的金二和金二媳妇，他们住在前院，偶尔也办些采买的活。容贵就是认在他家里的。”

段老爷拉她靠到怀里，拢着她的肩轻轻拍抚，又：“娘是个什么样，你也知。这人要真在老宅里，是死是活咱也不必了。可如今她跟着咱们在这边院里，了个好歹，老太太见了你必定没个好脸。”

老太太的心里，只有儿孙是要的，媳妇一都不值钱。这个没了再聘也就行了，再说生孩本就是过鬼门关，没救回来也只是那女的没有享福的命。

段老爷苦笑，握着段章氏的手柔声劝她：“这话，原不该我这个当儿的说。但你说的也不算错就是了。”

吴二见段浩方特

就是儿孙，在老太太那里也要排个三六九等来。他们三房次的妾，要是在老宅，别说参了，只怕大夫都见不着。

小声的说请来的大夫说不用参小杨姨就救不回来的话，抱怨：“这参是谁家都能用得起的？我生浩平、浩方那会了不起喝汤，谁没生过啊？怎么到她了就要用参才行了？”

段章氏扯着段老爷前衣裳，段老爷靠在她耳边小声说：“到了过年时，咱们过去侍候，一屋大小都在，她要是再掐着这件事给你难堪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