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从鼻尖了几气，用手背抹泪，像个木偶人般轻声回，“我吃饭，我不闹绝，我再不敢和你作对……”

他受邀参加国立音乐学院，新图书馆的落成典礼。一校园，便看见穿青衣裙的女孩，手握琴，倚在金叶纷飞的法国梧桐旁，悠悠着《何日君再来》的曲。

赫连锋叹气，他坐在床沿，将她额前碎发，轻轻掠到耳后，又接过小碗，温柔地喂她吃饭。

要早知命运如此不济，那她宁愿之前就绝而亡，也不用现今受这般多的苦楚。

嫣不怕死，但她真的怕生不如死。她见过许多鸦片的人，到最后都痛苦万分，更遑论这西洋来的毒品。

“你不是不肯吃饭，一心寻死吗？那老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赫连锋一扭脖，朝西医大嚷，“给我扎去！”

夜人静，嫣卧房，定的礼服悬挂在梳妆台旁。

嫣吓坏了，躲闪着不让。

嫣面惨白，方意识到这可能是毒品，挣扎得愈发猛烈，但冰凉的针尖离她的肤也越来越近，看就要扎。

*

“我问你，你还他妈还吃不吃饭？还闹不闹绝？以后还敢不敢跟我作对？”他扳起嫣泪涕横的脸，咬牙切齿地问。

说罢，她起接过丫鬟手上端着的饭碗，将米饭一一送嘴中，麻木机械地咀嚼。

他将随携带的蝴蝶牌琴，递给赫连锋，面颊浮着很温柔很温柔的笑，“替我将琴带给汪琬，请告诉她，能与她结为夫妻，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她瘦如枯枝，躺在床榻，将被拉，无视丫鬟苦婆心的劝说。

赫连锋带着西医门，他瞥了端着饭菜的小丫鬟，俊脸黑沉，对医生冷冷吐两个字，“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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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铳垂眸，他又记起三年前，那个细雨迷蒙的黄昏。

“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赫连锋抑住心疼，冷着脸夺过那支吗啡针，丢到地上，狠狠踩碎，“我要你好好吃饭，好好养病。一个月后参加我的就职典礼。你听到没有？”

赫连锋看她痛哭麻木的模样，膛的一颗心，竟似被锐利的锉刀，死命来回锉着。

直过许久，赫连铳方见赫连锋颔首，心中的大石，总算可以安然放下。

穿白大褂的医生，听命打开医药箱，拿一支满吗啡的针筒，就要将针尖往嫣手臂上戳。

她绝望地闭起双眸，任泪肆意淌……

赫连锋见状，亲自上阵，有力的大掌，镇压住，她纤细弱的上半。

要不是她把他急了，他又怎会舍得这般对她？

“赫连锋，你要对我什么？”嫣扭动，糟糕的预充盈在她脑海。

嫣抬眸，接住他鸷可怖的目光，拼命，不住地说，“听到了，听到了，我听到了……”

那一刻，他才懂何为一万年。

又舀起一大勺螺蛳，送赫连锋瓷碗。

他将她藕白的右臂拉，示意西医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