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儿见赫连钺走远了，方从袋摸一颗，棠枝送给他的油糖，放在嘴中慢慢化。

“小伙，吃块碗仔糕吗？” 路边卖碗仔糕的老婆婆，望着失魂落魄的赫连钺问。

*

在小金，印刻上她的名字，讨她开心。

他目送棠枝乘坐人力车，前往火车站，只觉心如刀绞般疼。

她微微皱眉，是错觉吗？

赫连钺蹲下，掏钱买一块糕。

街人来人往，好不闹。

赫连钺将小八儿胳膊上的绣帕扯了下来，抬起不方便的脚，直往大街上迈去。

小八儿不以为意，继续伸咸鸭，珠晶晶亮亮，“长什么样我也说不好，反正笑起来甜甜的，正拿着相片在大街上找人呢。还说再找不到，晚上就要乘火车走了。”

可她真傻，居然拿着相片，一直在寻他，就当他死了，不好吗？

他起，往前还没有走几步，便听到后倏然炸裂的声响，光奕奕的烟火，映亮他大半张脸庞。

谁料，老婆婆仔细看了他两，便将碗仔糕上竹签递给他，“快收摊了，送给你吃，不要钱。”

棠枝似觉察到后炽烈存的目光，转过去，只见满街陌生人，并没有她心心念念的赫连钺。

赫连钺英俊的面庞，顿时血全无，他一把拽过小八儿手腕，张得连声音都变了，“你说的那个，她长什么样？”

手上的碗仔糕摔落地面，赫连钺垂下眸，不敢转。

他并未上前唤住棠枝。他已成了残废，还有什么资格再陪伴在她边。

她又抬眸望碧空，料想时间不早，准备去旅馆取行李，离开这里。

赫连钺一瘸一拐，来到街，果见到一女人穿件格纹衬衫裙，风尘仆仆，秀发只简单扎个髻，全然不似她往日喜的小卷发。或许因为常年的奔波，她侧脸廓愈加清晰，不似从前柔和。

有人保护她便就好！赫连钺悄悄松气。

“诶诶……阿棠哥，你什么？”

赫连钺观察到，大街上有五六个男人分散尾随棠枝，距离不太近，但也不太远。这样的距离，足可以保证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刻冲上去。

赫连钺就这样，慢慢跟着棠枝，多看一会儿她的背影也是好的。

赫连钺一愣，黑眸闪过迟疑，但还是伸手，接过载着沉甸甸糕的小竹签。

他想那真是料事如神，怎就能算准阿棠哥看到帕，就会神大变。

墨黑的夜晚，将云朵染乌，亦将赫连钺的心染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