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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近中午,随着guan工凌厉的哨声响起,码tou苦力们,三三两两散去,各寻yin凉chu1,享用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今日赫连钺卸了一上午的货,肩运背扛,腰酸tui疼。他不以为意,毕竟“上压肩膀,下mo脚板”,对于他们这群码tou工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赫连钺坐在岸边,捧一大圆海碗,碗沿还崩缺几个小口,里面则装着每餐如一的酱油拌饭,黑乎乎,简直令人毫无食yu。
他低tou,没有丝毫怨言地吃起来。他确实过得清贫艰苦,因为他想将钱银省下,去上海治tui。
就在赫连钺默默扒饭时,一双素手托着一枚茶碗,横在他yan前。
“不是很冰,也不是很温。”棠枝将那碗荷兰水,笑眯眯递到男人面前。
此时,可口可乐风靡全国,唯有码tou的冷饮摊,依旧在售卖荷兰水。小贩将自制的荷兰水,装在带盖的瓦盆里,hua一点点钱,便能买上一大杯。
对于码tou苦力而言,能在暑气蒸腾的盛夏,饮上一杯透心凉的荷兰水,已是十分不错的享受。
赫连钺瞧着茶碗里淡绿透明的yeti,剑眉微皱,内心五味杂陈。
他以为昨日说了那些重话,这女人定会气鼓鼓跑开,一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毕竟这才像她的行事风格。
可是他没料到,她还会再来找自己。
赫连钺很不想承认,他对她的锲而不舍,居然有那么一丝丝欣喜。
棠枝见赫连钺不为所动,柔声问,“怎么不喝,你们不是只能休息一刻钟吗?待会还要吃午饭呢。”
她不由分说,便将那茶碗递到男人手心,又从小竹篮端chu一碗猫耳朵形状的莜面。
棠枝望向男人,认真dao,“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明天我再给你买。这面还有窝窝形状和鱼鱼形状。”
赫连钺看着棠枝亮晶晶的杏眸,心tou渐ruan,将手中荷兰水一饮而尽,又接过那碗羊rou口蘑zhi的莜面。
对于日日吃酱油拌饭的赫连钺而言,这是难得的mei味,可是他将食wu送入嘴中,只是机械麻木地咀嚼,脸上并无喜悦的表情。
棠枝脑袋沉沉,昨日在街dao淋了许久的雨,或许是发烧了。她浑shen难受得jin,可她还是想来给赫连钺送饭,想多见见他。
四周的工友皆满脸惊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瘸子居然会吃女人递来的食wu。
赫连钺面无表情地吃饭,也不肯与棠枝说话。棠枝则掏chu绣帕,给他温柔ca拭额tou汗珠,心里想着,晚上带他去买几shen新衣裳。
guan工哨声响起,苦力们开始一面咒骂,一面往货船走去。
赫连钺将空碗放在棠枝小竹篮,yan底布满yin霾,一字一句冷声dao,“棠枝,别再来找我。否则,我会离开这里。”
“赫连钺,shen为你的妻子,我必须照顾你。”棠枝眉mao锁成一团,不解地问,“为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