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龙放下油饼问妈妈：“怎么了？妈！你怎么了？”

于龙的力终于一一耗尽了，无可挽回地坠油灯枯的境地。在一个山谷的河滩上休息后，于龙努力了几次，再也站不起来了。

于龙作了最坏的打算，到了命运的无情。

这些野味能缓解饥饿，却不能提供足够的能量。

于龙静静地看着球球，目光无限的恋，无限的不舍。球球理解那目光，不断地仰天长嚎，惊得野鸽扑楞楞飞。

渐渐地，烧中的于龙渐渐地谵妄，幻听，幻视的境界中。

用的野菜，野果，树，蘑菇，木耳，不是什么，只要他认识的，以前吃过的，都肚里。

于龙静静地看着，突然对这一切充满无限的眷恋。夏日的风过河面，到于龙上，于龙冷得打颤。

很小的时候妈妈带他去庙里，老和尚送他一对小石锁，于龙举了几次都举不起来。

恍恍惚惚中，妈妈从天而降，手里拿着两张香的葱油饼，于龙一把抢过来就往嘴里。妈妈愠怒地训斥：“慢，饿死鬼！还有呢。”

到下午的时候，于龙实在持不住，已经无力直立行走了，便像球球一样，手脚并用，爬着上山，倒退着下山。休息的时间比赶路时间长了。

球球用拱于龙的手，伸柔，温的于龙的手。于龙的里两滴泪，有生以来从没这么无能过，连自己的手都抬不起来。

于龙靠在河滩上的一块石边，休息时之所以选择河边，于龙知，自己可能躺下就起不来了，如何真的那样，应该靠河近一些。因为他曾听说，人不喝三天就完，但不吃饭可以扛过一周，甚至更长时间。

老和尚和气地笑着说：“孩，你能举起来，但别急，你静一静，把憋一气，把劲全使在胳膊上，再试试。”

妈妈也笑，但不说话，里泪来。

于龙想抚摸球球，球球把伸过来，于龙的手却抬不起来。

于龙愣愣地看着秀丽，问：“我妈呢？”

球球不知主人怎么了，哀怜地守护在于龙边，他一定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时发绝望的嚎叫，凄厉悠长的叫声在山谷里回，尤如狼嚎。

球球的情况不比于龙多少，他上的伤周围胀像一个大面包，伤里不断黄。每迈一步都很吃力。

秀丽脸一变说：“谁是你妈！”说完起便走，于龙随后追去，转人就没影了。

妈妈一伸手，手上是一摞十几张葱油饼，于龙冲妈妈笑，心想：“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烙上饼了？”

于龙堵气踢了石锁一脚，妈妈站在一旁笑，于龙觉得很丢人。

七月盛夏，跋涉在密不透风的森林里，应该汗直，于龙却浑冷得直打寒战。

七月的光烈地烘烤着山林，两山之间的一抹蓝天，蓝得温柔可，像一场梦幻。山腰上蒸腾着轻纱般的汽，汽缓缓上升，越过山，与白云合在一起。

于龙听了老和尚的话，结果真把石锁举了起来了。

妈妈一把推开他，再看时，妈妈变成了秀丽，秀丽低了说：“油饼好吃吗？”

然而，今天，无论怎么努力，连自己的手也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