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咬着嘴没有说下去。

曾经他的皇祖母就是这样，站在佛前一遍又一遍的去祈求渐离能与她关系和睦。

去盼望，他能在战场上平安而回。

纤细的手掌握住了辰垂落的小手，青司的手并不，甚至带着些冰凉，但就是这不怎么温的温度，却让辰心里安静了下来。

“她或许从未离开，只是你现在看不到而已。”

有时候，辰真的在想，他的母亲真的是因为难产去世的吗？

“你认识你的父王这么久，你觉得，他是那心狭隘的男人吗？”青司，“我认识他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觉得，他是一个天立地的人，他的心里即能装着家国天下，也能容得下儿女情长，所以……你所担忧的那些并不会发生。”

可是这真的有用吗？旁的，辰不知，但是皇祖母与父王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过，却是真的。

还是说，是因为份太过低微，生下自己后就被渐离秘密除死了……

大气磅礴的佛堂里，诸天神佛或张牙舞爪，或恬静的看着这世间百态，亦看着底下持香而立的渐离。

“他是你的父亲，你要相信他，信任他，成为像他一样的人。”青司转对着辰微微的笑着。

一庙门，就带着辰往佛堂大殿走去，他眉目冷凝，看上去对于礼佛这件事很是庄重。

“所以开心吧，今日是你的生辰，或许你的母亲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你。”

是短暂离开，谁知，再见面时，他们却再无法回到从前。

辰惊讶的看着青司，这番话，这场景，与当年那个在河边放下灯的百里青司渐渐重叠。

整整两年，他没有她的任何音讯，他想她，想知她在哪？想知她过的好不好，想知她为什么不回来。

“他们都说母亲是父王最喜的女人，因为她生下了我，可是你也看的吧，父王本就不喜她，他恐怕连她的名字都不知，更甚至不记得她的模样。”

“怎么了？”青司，“你不是想要来护国寺吗？怎么不去？”

“去吧，”青司，“既然来了，总是要上香的，不论是为你，还是为你在乎的，那些死去的人。”

青司笑着辰的发心，牵着他的手走了佛堂。

可是他没想到，

辰却站在殿外裹足不前。

辰闻言咬了咬，“我并没有什么太亲近的人，皇祖母虽然走了，但是我知，即使她在那边她也可以活的很好，我在意的也就只有……”

车停在庙门之外，许是因为封城的缘故，护国寺里的人并不多，如同辰所说，渐离显然对这里极熟。

“你知吗，”辰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求神烧香这些东西。”

“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他从没有说过，但是他最在意的是那个她从没有见过面的母亲，那个一生下他，就没了命的狄国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