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山照弟弟说的法，间或用些苦计。

她明白自己的法让人诟病，但她不能不爹娘，总要报了生养之恩才好。

周氏从小到大被父亲祖母打压，觉得因为自己的存在才令父亲以及祖父母蒙羞，本就十分愧疚，见周大山再次提起，她更为难过。

从前总觉得闺女门多嫁个普通的农，谁能想到能嫁到王家去，无论周大山也好，周大海也罢，从来没有在意过大丫如何。

“大丫上就嫁到王家少，大哥你可要好好抓住她。”

“大丫本就是俺闺女，她还能跑了不成？”

同时，因为周氏嫁富王家的缘故，周母所受的殴打比从前更少。

也莫要忘了爹娘兄弟。你小时候……”

因为延续了十几年的愧疚、因为自己吃香喝辣而爹娘兄弟却吃不饱肚的心酸，嫁人之后的周氏竭尽所能贴补娘家。

“大丫还有快一年才门，你且好好待她，等到她门的时候这般……”

等到快成亲才想起被忽略好些年的真相。

“往后你就要跟着富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俺不求闺女多孝敬，只要你别嫌弃娘家贫苦不回来就成。”

大丫果然受动，对父亲发下毒誓说必然不会不娘家。

结果安稳日没过几日，父亲居然再次殴打母亲。

这个法并非是他自个儿想来的，还是老二悄悄告诉他的。

周大山带着慌里慌张问弟弟：“那咋办？”

周大山又说起周氏五岁之前因为是个女孩，他在外遭到耻笑的事。

在大丫成亲前一晚更是回忆当年因为她的降生所遭遇的不公。

有时候，她甚至想崇文像父亲打母亲那样打她也是好的，至少她可以不用那般愧疚。

娘家、婆家仿佛两座大山压在她的上。

过去七八年的功夫，父亲从来不曾下过这般重的手，周氏刚被幼弟叫回家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甚至觉得跟梦差不离。

周大海夫妻的话将周大山唬了一。

她赌咒立誓：“俺小时候给爹招来是非，本就对不住家里，嫁人以后定然不会没良心不娘家，若有违誓言就让俺不得好死！”

对于烈的妇人而言，只要丈夫打自己，哪怕几个月打一回也是不可忍受的，然而周母受了十几年的磋磨，原先的气被消磨得一二净，竟隐约觉得这般已经很好了。

周大山越那样说，周氏心中越愧疚。

等到今日，成亲七八年仍旧无，周氏对王家又多了层愧疚。

从前是贫苦的娘家，现在杀土匪得了银娘家日好过不用她接济，终于可以稍稍气；但她和崇文的年纪越来越大，膝下没个一儿半女，周氏对婆家又多了好些说不清不明的羞愧。

以前周大山但凡有个不顺心就拿婆娘气，三天两动手打人，等到周氏嫁给崇文，运气好的话，周母数月都不会挨打。

听完周氏的誓言，周大山心下稍安。

明明前几日娘还同她说往后家中有银、有粮了，只消她好好跟崇文过日再也不用担心家里，那时候她娘满

他终于意识到从前十几年当着大丫的面殴打她娘以及无数次骂闺女赔钱货的往事。

周大海却不认同：“大哥，你想想，早年咱爹娘还在的时候让大丫和他娘吃过不少苦，就怕她记仇，嫁之后翻脸不认人，你必须好生筹划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