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毓是靠窗站着，她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褐的旗袍上也沾了不少污渍，但与那些穿着布短衣的家属们挤在一起，还是显得格格不。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爸犯了心脏病，我...我不知他在哪。”突然停下来，我地不行。

“那你去七楼吧，应该在那里。”护士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是魏岩，魏岩他是白狼...”赵妈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他是清帮的走狗...宋家这下不仅没了纱厂面粉厂，怕是连这宅都保不住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我握双拳，就差揪住赵妈的衣服问话了。

赵妈听见了我的声音，哭哭啼啼地向我走来，“小，小...你不该回来的。”

我合过手掌，伸另一只手给张毓泪，“妈，我心里有数的，你只照顾好爸爸。”

张毓摇阻止我，“平舒，你不要去，他怕是对你也心怀鬼胎，伯韬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事，听话，别去。”

“平舒，你不要冲动，一切等你爸爸醒了再说，别去找魏岩。”张毓拉着我的手不放。

张毓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平舒，你要好心理准备，我们宋家，撑不了多久了。”

“平舒，你不要想不开，咱们上海混不下去，还可以回

“这一切由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顾鸣章给的怀表还在我包里，也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我也去，赵妈你守着家...”我顾不了其他，待赵妈把门关好，连走带跑地冲去医院。

一下发生这么多事，我没法冷静，也不到冷静。没有方向，我像个无苍蝇一样窜，就连询问病号楼都给忘了。

张毓没有像赵妈那样气急败坏，她淡淡：“我不懂他们生意上的事，我只知，你爸的纱厂、面粉厂都给陈二爷收去了，信托公司的窟窿填不上，我们还要继续还债...”

“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咱家面粉厂才抵押去，清帮的人就找上门要债，还恐吓你伯父要把宅砸了...”张毓一脸恍然大悟，抱着我哭了起来。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前面可没有路了。”护士好心提醒了一句。

“不太好，还没度过危险期。”张毓忍着泪，转过去，“平舒，你怎么会知？”

“爸，妈，你们在哪？还好吗？”我焦急地呼喊着，却见内宅似乎没有受到过分的洗劫，除了一些破碎的瓶古董，其他东西都好好的。

魏岩又一次辜负了我的信任，他骗得我好惨，骗得宋家好惨。我终于明白了顾鸣章的话，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家晚了，不知发生这么多事...”我想要伸手碰宋伯韬，手指却一直在打颤。

“在医院，老爷...老爷把魏岩扫地门，一动气又犯了病，王家背着他去找大夫，夫人也跟着一起。”赵妈摇了摇。

“果然和他脱不了系，妈，你可知，魏岩他是清帮陈二爷的人。”我将自己知的和盘托。

“我爸妈在哪？你告诉我！”气上心，我到一阵眩，撑着继续问。

又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我终于看到了静躺在普通病房里的宋伯韬。

“妈，爸爸他怎么样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宋伯韬的床边。

“是不是魏岩的？是不是？”我急于知真相。

这是一间称得上大通铺的病房，八张病床满满当当地挤在很小的空间里，病人们或躺或坐，显得那样苍白而又无助，而由于没有隔帘，他们的家属们站在仅有的空隙里，七嘴八地吵嚷些什么。

赵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只能依稀知，这一切与魏岩脱不了关系。

“魏岩在哪？我要找他问个明白！”事到如今，我再自怨自艾只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