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客气。”那护士一脸满足地离开了。

“就是学生的衣服罢了，你到医院来什么？”我偏过去。

迎面走来一个护士，笑着向顾鸣章打招呼：“顾先生又来啦？”

我摇了摇，不想告诉他实情。

“学生，你有什么事？”护士年纪不大，很是心。

“不用，谢谢你。”

顾鸣章神不变，反而告诫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别卷这些事了。”

顾鸣章今日只穿着便服，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双目略显疲态，倒比昨日更平易些。

有了她的保证，我这才放心离开，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未来，却不想在拐角遇到了熟人。

“哼，不用你。”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是，来看看朋友。”顾鸣章朝她礼仪地一笑。

“护士，你能帮我个忙吗？”我腆着脸问。

我将给她，嘱咐：“请你将这几枝在9床病人的床边，还有，好好照顾他...那个，别告诉他我来过。”

的确，顾鸣章是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他说这番话，我一不到意外，再说他有主角光环加，我也犯不着去担心他以犯险。

民国初立，理说旧社会那主仆人的秩序都不作数了，可新秩序的建立需要时间，哪能那么快就矫正过来的？唯一受惠的，大概是商人，他们一举摆脱了“士农工商”的束缚，有的甚至登上政治舞台。宋家本是书香世第，如今又了个经商的宋伯韬，在外人里，可不就是贵人了。魏岩本不明白什么是“新秩序”，他心里依然当我是贵人，如此才念着一恩，便一副不要命的样为我讨回针。

来，我都以为自己对待魏岩应该顺其自然，可经此一遭，我却惶惑不安起来。

“啊？顾鸣章...”居然是顾鸣章，我抬撞上了他如黑曜石般的眸，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护士见我这样，笑着说：“好。”末了又问我，“9床那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魏岩眉微蹙，已有转醒的趋势。

那护士羞涩地红了脸，“他们都在那边的病房，要我带你去吗？”

“这衣服倒是很衬你。”顾鸣章没有勉我，却把话题转到我的穿着上去了。

大约没见过我穿着蓝衫白裙的学生装，顾鸣章微微一愣，扬起嘴角：“你学堂里的朋友？”

“这些日，学生工人游行，不少都被上面镇压了，我来看看他们，也当个‘传声筒’。”顾鸣章将如此危险的事说得云淡风轻。

我气冲冲地走了，心里想，顾鸣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我不知如何面对他，想着落荒而逃，可手中那几枝康乃馨又碍事极了，只好待护士寻个瓶了放魏岩床边。

思绪繁杂，我不得其解，却见窗外光一缕一缕地洒在洁白的病床上，星星地印上魏岩的脸颊，好似在抚他的伤。

我了，又再三调：“拜托你，一定好好照顾他...他，不能有事。”

“知了。”护士又意味长地看了我一。

“平舒，你怎么在这？”顾鸣章的声音冷不防地传到耳畔。

“原来如此。”我顿了顿又：“只是顾鸣章，你这些事的时候，别忘了在乡下的父母。”

“我来看一个朋友，你呢？”我又把问题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