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血

太长了一气，女人办事，也能像男人一样滴不漏，真是难得。案当天断不断都不要，要的是有话往皇父耳朵里传。事儿闹起来，可能不大好看，可对他来说，越不好看就越有胜算。

“可人家知咱们的关系，拿你中钉似的，你怎么？”

呢？”

归结底就是因为那莫须有的名声，后来的难免嫉恨。她想了想，发现确实是大问题，便试探着说：“主您要是疼我，放我得了。只要我不戳在窝里，太妃也没那么恨我。我还当官儿，还给您办差，不过不在里，在外也是一样。”

她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发现这位主自说自话的功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他几时属于过她？从来都是他发号施令，她在底下哈腰应承，要说有关系，也是她当。

星河应是，伺候他坐下，从屉里找梳篦来，解开他的发带，放轻了手势替他梳理。他受用了，闭着睛叹息，“刚才要真幸了她，你心里什么想儿？”

他掀起半幅，从那一线微光里睥睨她，“拈酸，八成很伤心，觉得我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桃木梳从那缎一样的长发间下去，她还真有了颜笑的意思，“您别这样，没人敢欺负我。就算您将来迎娶了太妃，我好好当我的差，人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星河了一半，却在他的怒目而视下卡住了，“怎么了？”

“主希望我有什么想？”她这回很谨慎，一面给他篦，一面盯着他。

结果他一哼，“何必颜笑，我知你的心。”太那低沉的嗓音，有苍茫的味，他动着自己，也试图动她，“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嫌闹……就我们俩搭伙，一辈过起来也快得很。我是不忍心，一个疏忽顾不上你，你就受委屈了……我的人，自己怎么欺负都成，不能让你受别人的气。”

她僵着脸一笑，“那不至于，我替您兴来着。”

他半真半假，梦呓似的，星河听着虽好气，可鼻也隐约发酸。

太很认同的样，“最好再让你嫁个人，生个孩，这么着太妃跟前就彻底撇清了，想恨也恨不起来了，是吗？”

太衔着恨，心想这人有时真的很令人心寒，他一直在努力维持彼此间的情谊，发小长长久久在一起，将来也是一段佳话。可她呢，她惦记的是另一个发小，因为那个楼越亭也还没下家，她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了，就想飞皇和他成双成对，和他生孩。

他听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了半晌气地，“也是的，谁敢招惹你，一准儿被你拱下台。”

这话好像不是夸她的，她品了品，挣扎着反驳了一下，“那不能，太妃是女主，我不能连主都拱，那太没个统了。”

星河手上顿了顿，什么想？没什么想啊。可真这么说，不会又有坑在等着她吧！

“衙门到时候派人过他府上搜查，乌、鹤红，要多少有多少。”

他把书合起来，抬手挠了挠，“你给我篦个吧。”说罢起，往铜镜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