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也是一般的态度。”申氏很有些为难，几经犹豫后才说：“青娥要嫁，边只有一个得用的大婢女，她求了婆母，婆母让我劝劝你，说青娥看上了帝休边儿的青媖……婆母的意思是，帝休今后横竖也再使唤不着青媖，不如随了青娥的意。”

已是备嫁的时段了，她那位堂堂江东陆的三叔母却没有半表示，要知大、二、三阁的时候，三叔母可都随了一笔丰厚的添妆！！王瀛姝，三房的财产留下来还有什么用场？要是三叔母识趣些，资助她嫁时风风光光，她还能够在裴瑜外家江东贺的长辈面前替王瀛姝说好话，教贺夫人不至于把矛直接对准王瀛姝，三叔母不给她脸面，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瀛姝笑了：“四这就是多此一举，我当然知谢夫人不会害我，我阿娘与谢夫人是闺，谢夫人从来就把我当成自家晚辈一样疼。”

什么叫如愿以偿？她从来期望的都是风光大嫁，但现实证明已经势微的家族，没有能力再和八大权阀联姻，她并不是对裴九郎情有独钟，她的纤纤玉手先是冲陈郡谢的谢七郎伸过去，奈何谢七郎看上去风放阔，实则也是个只重利益的凡夫俗，她所能接的世家弟中，也唯有个裴瑜是个只重才华的真“名士”！

“我也一直念着三娣妇的谅呢。”申氏叹息一声：“我知娣妇但凡要是说定了过继四郎为嗣，既不会再受婆母的责备，又能堵住二娣妇的嘴。”

整张脸，在光明媚中，变得黑漆漆的了。

申氏微垂下睑：“今日儿郎们要去曲会，二娣妇定要去送三郎、五郎一程的，这不奇怪，可笑的是她竟像完全忘记了青娥还在这里，走前也不来同我们待一声拜托照看。”

王四郎王茂，此时正骑着，跟瀛姝有说有笑。

段很蠢，但心很毒。

且在祖父的授意下，大伯母申氏也只肯公中的成例替她备嫁妆，她的亲娘，妆奁也光留给两个嫡，只肯拿两箱财帛给她嫁妆，如同打发一个叫！！！

“三娣妇，婆母近年来虽不家事了，但对三弟不肯纳妾不肯过继嗣这事难免还有些耿耿于怀，婆母是不肯为难三弟的，但对三娣妇……娣妇禀话时，还当多斟酌些言辞。”

可羡裴毕竟只是中品之族，裴瑜的父亲是次，裴瑜是次的次，她不但成了名副其实的低嫁，竟然还被裴瑜那继母顾氏嫌弃，拟来的聘礼名录中规中矩，没有显现对她的半重视。

远，大伯母申氏冲瀛姝招手，瀛姝知她到时间上岸回帐去梳妆打扮了，像条鱼似的游了过去，王青娥就背转过。

“我知嫂嫂是好意。”陆氏捧盏，喝了一梅酿：“二郎和四郎都是好孩，无论哪一个，嫂嫂都不舍得过继给我们三房，偏是二嫂，倒是极想让五郎过继，可二嫂的情，甘心不再过问五郎的事儿，让五郎当真认外为父认我为母么？不是我们不想过继嗣，但有二嫂一直拦着，要从小宗旁支过继弟本就不可能，再说外的情，也本不在意膝下有无嗣养老送终。”

计较就计较吧，帝休原本也想给青媖另取个名，但四娘不依不饶，非要说这是青媖对她的故意挑衅，教唆得帝休不避讳，要把青媖死，帝休上了火，脆就不给青瑛换名了，这么多年过去，四娘还记着这事，如果我把青媖的契给了她，她立时会让青媖毙命！婢也是人，没有犯罪错，我是不能让四娘祸害他人的，更何况帝休边的，别说婢侍，哪怕是一条猫一只狗，一一草，他人也休想抢占了去。”

“四娘主意这么大，我才懒得去照看。”陆氏气还没消，轻哼一声。

“如此就好。”王青娥伸手，拈起瀛姝那纤细的锁骨上，沾上的一朵梅，轻轻一弹，梅随着漂远了，她的角发着沉，无力把角往上提似的：“我就但望五妹后能早得圣，顺利诞下龙，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瀛姝却仍笑着，只把声音压低下去：“我也有句肺腑之言相赠四，别总是看着人家，妒嫉人家的生活，安宁喜乐不易得，四已经足够幸运了。”

关于上巳曲会，妇人及未满十二的女眷惯例是不会席的，因此申氏和陆氏今日都不会去陈郡谢氏设在乌衣巷溪园的会场，她们看着青瑛替瀛姝梳妆妥当，略提了瀛姝几句话，就坐岸边，看着家中的女娘们在中嬉戏，这一忽的时间，妯娌姚氏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祝福的话，说得着实有些恶狠狠的意味。

“嫂嫂莫为难，这事儿我自己去回婆母吧，四娘哪是看上了青媖，她这是还忌恨呢！当初帝休给青媖取名的时候，年纪还小，再加上四娘只有小名儿，本就没有取表字，仆婢们的名讳一贯也没有避忌女公小名儿的讲究，否则族里这么多女公，小名和表字都要避忌，给仆婢们取名也太麻烦了，就因为这事，四娘就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