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英徐徐站起。

傅云英起床练博戏，芳岁捧着一对寸阔的扁形金手镯拿给她看，“小，刚才四太太让人送来的。”

丫鬟通报说卢氏带着傅月、傅云启和傅云泰来了，傅四婶跟在后面，小吴氏还是不门。

她听王婶说过，家里两个婶人都不坏。三婶憨厚，不说话。四婶家里的中馈，要，最面，喜听奉承话。四太太特意送来一对金镯，她怎么说也得去晃个几圈，好让四太太有机会显摆她的贤惠大度。

傅云英笑，心想这傅家果然规矩宽松，吃饭的时候可以随便说话。

傅云启满脸委屈，斜睨傅云英一，鼻，“，我……”

傅桂一一枚山楂丁，边吃边笑嘻嘻：“苏州府的带骨鲍螺最好吃了，又香又甜，连知县家的都说带骨鲍螺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果！可惜那个放久了会坏，我都吃完了。下次四叔再去苏州府，你也能吃着了。”

吃过饭，老太太挪到碧纱橱的罗汉床上歪着，傅桂和傅云英坐在脚踏上烤火。

傅云英笑了笑，轻声说，“昨晚我和九哥说起爹以前的事，九哥一时伤才哭了。”

傅云启昨晚大哭一场，两得跟烂桃一样。

老太太眉轻皱，“启哥怎么哭了？”

傅云英拦住韩氏，“娘，别忙活了，一会儿要去祖母房里，给我上吧。”

韩氏和傅云英到正院的时候，祖孙俩一边吃粥一边说私房话，有说有笑的。柳木月牙桌上一锅八宝粥，一盅米酒酿猪蹄，一大盘杂香煎馒，五样小菜：一碟白腐，一碟风酱瓜，一碟切开的邮腌，黄油汪汪的，一碟开胃的腌萝卜，并一大盘香糟鸭掌。

傅桂让丫鬟把竹丝攒盒抱过来，打开装果的那一槅，抓一把松糖和山楂丁给傅云英吃，“这是四叔从苏州府带回来的，你尝尝。”

傅云英回瞪过去，指指缠着老太太撒的十少爷傅云泰，轻轻吐两个字：“弟弟。”

傅四老爷门办事起得早，两个小少爷读书上学时起得也早，傅家各房早上一顿一般各吃各的，免得等来等去耽误时辰。

韩氏见了金手镯，睛都直了，翻箱倒柜找带锁扣的匣，啧啧：“这是好东西，我就看见卫所千家的太太过，娘帮你收起来，留着给你当嫁妆，丢了娘得心疼死。”

傅桂对傅云英很情，不停给她夹菜，“英喜昨天的灯笼吗？”

傅云启脸一白，不甘不愿地闭上嘴

傅云启瞪大睛，不说话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睡眠少，天没亮就醒了，丫鬟婆伺候她吃粥。四小傅桂和老太太一起吃早饭。

老太太不喜傅老大，听了这话，没有多问。

苏州府的松糖、山楂糕在京师很受迎，傅云英很久没吃过了。她拈起一枚松糖噙在齿间，依稀还是上辈的味。

“伯娘和英来了。”傅桂站起，拉傅云英上桌。

傅云英才在房里吃过早饭，但老太太拿着筷在旁边看着，她不好推辞，只能陪着坐下。韩氏一回到婆母跟前立规矩，不能和婆婆同坐一桌，在一边站着帮忙递菜拿筷。

丫鬟添了副碗筷，傅云英夹了一枚香煎馒慢慢吃。

傅云启轻哼，暗暗瞪傅云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