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壳谢了又谢。

韩氏怕她发脾气，忙：“算了，先拿竹丝攒盒一。招文袋不就是一个装纸笔的袋吗？娘今天给你一个，你明天就能用上新的。”

她收拾好文匣，随即想到这文匣是傅云章送的，带过去好像有太刻意的觉，而且只带纸笔，用不着把文匣都搬去。想了想，打发芳岁去找傅云启借他的招文袋一用。

但真正接到傅云章以后，傅云英发现他似乎和传说中的不

敷儿答：“还早呢，辰时刚过。”

翌日傅云英准时起来。窗外鸟鸣啾啾，天已经亮了，晨光熹微，天边泛白，草叶上未，芳岁拎着壶从灶房一路走到院里，裙角了一大片。

傅云章边的人取名很随便，莲壳、莲叶、莲，寓意“连中三元”，兆是好的，但是这名字未免太俗气，尤其和他本人的气质一对比，更显陋。

大吴氏促傅云英，“早回去准备好，别误了时辰，二少爷事情多，肯半个时辰教导你，是你的福分。你机灵，别使小。”

傅云英嘴角轻扯。

爷。说到底，这个世，一切标准都是男人定下来的，女人必须依照他们定下的准则行事。

傅云英没说什么，拾掇好随要带的东西，了院，那却有人来接。

甚至于，凌驾于规则之上。

丫鬟芳岁和朱炎跟着她一起去大房，亏得她现在年纪小，行动不必忌讳什么，如果她再大几岁，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带着丫门。虽然这一条街住的全是傅家本家亲戚，但小娘到十三岁左右就不便门走动。

这是傅云章上的矛盾之，他给人的觉本应该是一个云淡风轻、超然外的雅士，黄州县人中的傅二相公正是如此，温文尔雅，天资聪颖。

大吴氏年纪大，觉少，歪在榻上和丫鬟说话，里间床帐是掩着的，傅桂还没起。看到傅云英，大吴氏来了神，一迭声问丫鬟敷儿，“什么光景了？”

傅云英向他好，神淡扫，芳岁会意，从攒盒里抓了一大把云片糕、糖到莲壳手里。

傅云启端着粥碗哼哼唧唧不肯借，“读书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借人呢？”

傅云英听祖母絮絮叨叨待了一大堆，淡淡应一声，告辞来。路过梢间的时候，迎面刚好碰到指挥丫洒扫院的卢氏，又被拉着叮嘱了一大堆，直到傅四老爷在里屋喊卢氏过去帮他找一件罗衣裳，她才脱。

愤恨无济于事，她只是一个弱女，不可能打破规则。那么就努力适应规则，利用规则，直到有一天，能彻底摆脱规则。

芳岁回房原话学给傅云英听。

是昨天见过的小厮莲壳，袖手站在照后面等她，天生一张讨喜的笑脸，“五小早。”

还有一碗现蒸的汽。这是傅四老爷特意代的，她每天早上必须喝小一盅汽。汽现蒸现吃，质柔，营养丰富，最适合老人和幼儿吃，大吴氏就常吃这个。

她洗漱吃饭，吃的是五味粥，一盘油盐炒茼蒿叶，一盘虾仁炒苋菜，一碗亮汪汪的油蒸茄，一小碟桂腐。

她挨过饿，吃饭不需要别人劝哄，和韩氏对坐着吃完粥和汽，走到院里漫步消，然后默诵早起读过的那一段书，等韩氏收拾好，母女俩一起去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