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英想不通他为什么差别如此大，脆不去想，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说：“近知鱼，近山知鸟音。二哥你喜听雨敲打灵璧石的声音，不如就叫琳琅山房？”

傅云章，一派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丑了。

在外人面前他确实如此，清冷尘，气质华。

他风姿众，举手投足无不文雅端庄，她一直以为他应该像魏选廉一样，俊秀儒雅，情温文。

他回首护住桌沿摇摇坠的笔架，手肘扫到另一边的书匣，一声响，镇纸跌落在地，好险没有摔裂。

她写好字，去侧间洗手。回到书房时看到傅云章趴在书案上，伸长胳膊够窗下几上的攒盒，宽大的青袍袖扫过书桌，哗啦啦几声，纸张撒得到都是。

傅云英抬手整理发辫，面疑惑之。

傅云英站在一边整理书案，时不时扫几摊在桌面上的文章，脱：“这十个人，只有苏桐能考中秀才，其他九人，侥幸能考中的最多不过两个人。”

“正是没有喜的，才让你取名。”

傅云英筛了杯桂茶给他，怕他失手打翻茶杯，只筛了一半茶。

傅云章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怎么说？”

他的儒雅是从骨里透来的，绝不是伪装，但手脚，经常打翻砚台的他也是真实的，鲜活的，不掺一丝假。

和傅云章相的时间越长，她反而越看不清他。

傅云英习以为常，蹲下帮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整理书桌，把攒盒挪到傅云章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二哥，我给你筛杯茶？”

傅云章面上浮现几丝笑意，重复几遍“琳琅山房”这几个字，颔首：“好，就叫这个。”

傅云英指指卸下屉的窗，院里什么都没，只有一泓碧绿池和墨黑灵璧石，看着实在单调，可落雨时却别有意趣，意境悠远，“很好听。”

“我的字写得还不到火候，二哥你真的要把我的字镌了当匾？”傅云英看他不像是开玩笑，问。

傅云英指

江上乌篷船惊鸿一瞥，以为他是一个翩翩公。祠堂听他战宗族族老，认识到他外圆内方，是个有所持之人，不像寻常迂腐书生。

傅云章怔了怔，“你怎么晓得我喜听雨声？”

看他刚刚写好的字，随反问：“二哥可有喜的？”

“上个月落了几场雨，我在书房里抄书，听到外面雨声琅琅，池淌，甚为悦耳。”

傅云英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一下。

傅云章拍拍她的脑袋，故意她的发髻，“你拜我为师，还没送过拜师礼，就给我的书房写几个字吧。”

然而私底下两人独时，傅云章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懒散，不拘小节，看过的书随手丢在一边，用过的笔随放，会说一些市井趣事逗她发笑，对某些圣人之言不屑一顾。

傅云章端起茶钟喝茶，面前一摞纸张，是苏桐带来的功课。他喝完茶，把纸张一一摊开，提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批注和修改意见，指其中的错误。眉偶尔微微蹙起，偶尔舒展开。

傅云章笑：“无妨。”他顿了一下，“我也给你写几个字，你挂着可以辟邪。”

他扬声叫莲壳来，吩咐他准备绢纸，让傅云英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