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被捆缚了双手的方脸汉跟前，轻声：“告诉崔南轩，想骗过世人，就得像样一。”

方脸汉自知失言，扭过脸去不说话。

霍明锦嘴角一扯，“你是崔南轩的人？”

霍将军快到江陵府时，知府求爷爷告，差收拾细带着一家老小挂印逃亡。

“他在防着谁？”霍明锦问。

这下满朝文武都傻了，连手握大权的阁老大人都选择暂时观望。

他的随从扑了过来，接过方脸汉，一拳下去，咯咯脆响，汉发惨叫，随从甩开汉，搓搓手掌，“何必二爷亲自动手理会这厮！”

为首的方脸汉几步跃到霍明锦前，一抱拳，“霍将军，挖坟这事太伤骘了，您就不怕地底下的人来找您索魂？”

方脸汉呸了一声，“原本没人怀疑的，霍将军您这么一闹，才坏了事！”

想想都后怕呀！知府把汗，还好霍将军不是冲着他来的。

“住手！”一声暴喝，十几个穿劲装的男从松林里窜来，将霍明锦一行人围在当中，手中弯弓拉得绷，箭尖直指霍明锦。

嗖嗖数声，羽箭风驰电掣，从不同方向朝着两人激而来，俱被随从用双刀挡开。

方脸汉没说话。

霍明锦缓缓闭上睛，片刻后，复又睁开，眸里亮得灼人。

很快到了半山腰上。

霍明锦站在石碑前看了一会儿，夜风寒凉，火把的光微弱得近乎没有，他的脸庞似乎要和清冷的月为一，眸中幽黑，沉声：“挖开。”

听说霍将军即将南下，他吓得一宿一宿睡不着，浙江巡抚那可是首辅沈介溪的远亲，霍将军说杀就杀，杀了还不算完，把人给剁成酱喂狗了。了这么多年的官，知府从没听说有哪个武官敢在文官面前这么横。

霍明锦背对着石碑负手而立，山风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随从指着其中一块明显是最近刚立起来的石碑：“二爷，这就是了。”

随从们应喏，抄起早就准备好的铁锹、锄等，一拥而上。

主簿着去搀知府的胳膊，“大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沉默的厮杀还在继续，山中风声呜呜呼啸，像厉鬼号泣。

虽然是夏季，山间的路却打理得净净，齐整宽阔，没有肆意生长的杂草野蔓，显然时常有人上山打理。

霍明锦轻而易举挡住他的攻势，四两拨千斤般，卸掉方脸汉的胳膊。

霍将军敢，人家不仅敢，还大咧咧收集浙江巡抚的罪状，告到当今圣上跟前去，圣上还不怪罪霍将军，说他杀得好！

崔家祖坟不难找。崔家以前是本地望族，知的人多，崔南轩现在又炙手可，随便找个山民打听，都知崔家祖坟在南山山腰上，背靠青山，正对江，风很好。

疯了？

“二爷！”挖开坟的几个随从里摸索了半天，爬上地面，“果然只是个衣冠冢！”

霍明锦示意随从继续，似漫不经心：“你们拦不住我，退下吧。”

湖广的规矩，亡人去世三年后才能立碑。

知府止住笑声，甩开主簿和随从的手，长吁一气，：“都散了！都散了！回去吧。”

方脸汉握双拳，忽然大吼一声，一拳朝霍明锦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