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河边的百姓开始对唱山歌。本地风俗，唱山歌是为了表达慕之意，而此时这些争得面红耳赤的人唱的山歌都是骂人的话，什么俗骂什么，什么难听骂什么，你骂我爹是土狗，我骂你祖宗是乌，谁也不肯服输。

的人则是各村最力壮的青壮年。有人大声嘘自己支持的队伍个个都是大力士，一定能夺魁，其他人不乐意了，七嘴八提反对意见，吵成一团。

傅桂脸上掠过一抹薄红，小声说：“要是二少爷问你，千万别说是我问的啊，就说是我娘问你的。”

“他们这是什么？”韩氏问傅云英。

倒也没什么，对女来说，婚姻关乎一辈的幸福，傅三叔和傅三婶认识的人不多，傅桂为自己打算，天经地义，她又没妨着谁。

傅四老爷正捧着一枚烤红苕啃得，闻言轻咳两声，放下红苕，拍拍衣襟，摆一副正经姿态，笑问：“二少爷在哪座竹楼里？”

傅月看她们俩坐在一起说悄悄话，抓了把鲜菱角凑过来。妹几个说了会儿闲话，踩跷的人渐渐散去。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吴氏对卢氏：“给几个大钱，再撒落生、糖瓜就够了。”

莲壳指指知县大人站着的台，靠近几步，小声说：“知县大人请了贵客，请二少爷去作陪。二少爷说一定要让五小见见那位贵客。”

傅云英。

傅云英心想，小姑娘果然还是小姑娘，这也问得太明显了。

傅四老爷目光一闪，原本没打算让

男人娶妻不贤，还能休妻，能纳妾，女人遇人不淑，大多下场凄凉。

傅云英想了想，没有胡搪傅桂，认真：“我没注意，下回我问问二哥。”

傅桂拉着傅云英一起坐，剥落生给她吃，问她二少爷平时和什么人往来，县里还有谁和他一样学问好，而且还没成亲。

丫们笑着应了，四太太向来面。

锣声越来越近，采莲船和壳走到傅家人所在的竹楼门前，拱手作揖。

河边有一块空地，戏班的人正在舞狮、斗彩龙、采莲船、踩跷，还有人打扮成渔公、渔婆、壳、虾兵蟹将，一人摇着一把破扇，锣鼓敲得震天响，踩跷、采莲船和扮成神仙鬼怪的人跟着节奏各稽的动作，围观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卢氏答应下来，转过却叫丫们多给赏钱，“外面都是乡里乡亲的，别让人笑话我们官人小气。”

傅云英：“这是在讨赏。”

婆带了炭炉来，蹲在楼下煮今年新熟的蚕豆，香味飘很远。煮熟的蚕豆拌盐，什么都不用加，一人一碗捧着吃，个个吃得香甜。傅云英吃这个，不知不觉吃了一大碗。

韩氏没看过龙舟赛，看什么都新鲜。

她也是女，懂得小姑娘为嫁人之事愁闷的那忐忑不安。

正对着河面的竹楼前传几声锣响，知县大人现在竹楼台前，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龙舟赛要开始了。

这时，一人跟在王叔后爬上竹楼，走到傅四老爷跟前，了个揖，笑嘻嘻：“二少爷听说五小在这里，叫小的来请五小过去。”

因为是过节，大家都跟着笑，没人在意山歌里的那些俗字，只有少数妇人捂着自家闺女的耳朵，生怕她们听懂那些山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