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人跟上他，推推他的胳膊，轻声：“你看，二爷……”

没来由的，李昌忽然觉得眶发，哽住，一个字都说不来。

这么多年过去，二爷仿佛还是那个勇猛果断、战无不克的少年将军，临危受命，从容不迫，一人一骑，逆着仓皇奔逃的人，利箭一般，迎向敌人冰冷的铁骑。

旁边几个人和他差不多的反应，一个个圈发红，鼻，对视一，长叹一气。

二爷喜静，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在二爷这里喧哗？

当时主将、副将尽皆惨死，军队的阵型完全了，所有人都吓破胆，丢盔弃甲，无苍蝇一样撞，大军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因为二爷，才重新拧成一绳，不至于全军覆没。

每年过年，他们约好结伴给二爷拜年。

他背过，角。

人群当中，霍明

这些年，二爷都是一个人……

昔日下围坐左右，簇拥着他，就像以前在战场上那样，不形势对他们有多不利、多严峻，只要跟着二爷，他们便无所畏惧。

屋最当中，火盆前，二爷霍明锦大帽，穿一鸦青窄袖锦袍，手中了一只酒碗，盘坐在毡上，和边的人同饮。

李昌收起惆怅之意，哈哈大笑，“喝就喝，谁怕谁？”

他们不懂二爷在想什么，不知怎么开解二爷，只能笨拙地一年年给二爷送礼。

他拿着酒碗，听其他人互相揭短，偶尔轻笑一声。

他是有家人的，可他的家人却因为猜忌想致他于死地。后来见他大难不死回京，不仅不知悔改，还盼他早死，前任首辅沈介溪还在时，老夫人竟然伙同大儿状告二爷忤逆不孝，要朝廷褫夺二爷的官职。

屋里的人酒酣耳，胡天胡地，正闹成一团，看他们几人杵在门一动不动，不由分说，住脖扯到火盆前，“罚酒！”

李昌回过神，顺着其他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人不拘现在是什么份，什么官职，大踏步屋，拱手和先到的人打个招呼，随便找个角落席地而坐，旁边的人递上酒碗，敞开肚，大块吃，大碗喝酒。

今年，二爷竟然跟以前那样和他们一起吃酒说笑！

众人大声叫好。

端起酒碗，仰脖一饮而尽。

加快脚步奔堂屋，环顾一圈，看到一屋喝得脸通红的昔日同伴们，呆了一呆，脸上难掩诧异之。

李昌还没走院就听到里的吵闹声，吓了一。

后来，在二爷的带领下，他们草原，将践踏侮辱大将军尸首的族斩草除，一个都不留。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他廓分明开阔的脸孔上，一双眸漆黑发亮，五官刻，英武俊朗，边噙着淡淡笑意。

那一刻，二爷犹如从天而降的战神。

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喝起酒来恨不能一坛坛抱起来痛饮，一半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半躺在地上打嗝，嘴里还在，说自己还没喝过瘾。

二爷总是淡淡的，把收到的年礼分发给他们，然后赶他们去，自己一个人守岁。

自那以后，边境草原，终于太平下来。

一晃经年过去……他们中的很多人早已儿女双全，而二爷却还形单影只，始终一个人。

二爷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