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小琴，

小琴却在一旁急了，小声在柳小旁边:“小，生意的事儿，老爷说了不让你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颜青竹此刻知她的份，便称她作小。“小”这个称呼自前朝起便用于商女或娼门女，而良家妇女才被称作娘，只因当时商被纳贱籍。时至今日，商人地位大为提，商女虽仍旧俗被称作小，但已无贬义。甚至有时候被称作小，人家便知是富家女，比对平民女还要看几分。“小”实已演化为对富家女的专属称呼，连世家女有时也被称作小。

“你的？全都是你的吗？从劈竹到绘伞？还要涂油，晾晒。”柳小觉得，如果不是每一步都亲力亲为,那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她家的工人都只敢说，这伞骨是我削的,这伞面是我裁的……

“柳家的伞行，我都有送。”

颜青竹连忙摆手，“小言重了。”

柳小见他手掌纹理糙，掌心指间布满老茧，指甲较普通人短，甲面与甲沟多有磨损。比起田间劳作的人，他的手更加目惊心。他的手和他的脸实在有些不太匹。

“是。”颜青竹收回手。

颜青竹无心于柳小的提议，更对自己多言而引这话题有些后悔，见对方两人均是未阁的打扮，不想与她们主仆有太多纠缠，于是背起背篓，打算换个地方叫卖。

颜青竹一笑，似乎知她的意图，坦然地摊开自己的手，又翻到背面，让她看个清楚。

颜青竹答:“伞是我自己的,送货的时候不小心脏了。”

“你给哪家伞行送货？”柳小问。

柳小见他笃定的样，不由抬看了看她最心的那把伞。

“你应该是从小就学伞吧？”柳小面上没有疑惑，已然肯定。

“是，全。”颜青竹淡淡。

柳小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年轻男也太能说大话了，一旁的小琴也瞪大了睛。

柳小再次打量了一下颜青竹，然后怯怯地问:“我能看一下你的手吗？”

“你住在何？离镇上远吗？你这么有本事，不如来我爹的制伞坊里帮忙吧。我爹最是稀罕你这样的师傅了，你若肯来，工钱好说，我保证不比你送伞过来赚得少。还给你包吃包住...嗯，住单间的房，每顿有荤。你说好不好？”柳小关切地问着，面上笑意盈盈，中迷人的光彩。

“我爹说，现在会全的伞匠特别少了。我家的制伞坊里，劈竹、拼伞骨、网伞，伞托、伞柄、伞轴都是不同的工人呢。”

颜青竹见她狐疑，也不多争辩，指着小琴撑着的伞:“这柄红鲤戏莲，是我的。”

“我爹从前选工人，不看年龄，只看手。有些人说自己削批和衬都有三五年了，我爹一看手就知他们说假话。我看你年轻，以为你不这么好的伞，看来是把我爹从前说的经验都给忘了，你莫见怪。”柳小很是诚恳。

还有，他上隐隐约约有些特殊的气味。

柳小吃完粽,满足地依在桥上,目光却注意到颜青竹撑着的油纸伞,等买粽的人离开，她忙好奇地问:“你的伞很致呢,可惜脏了一大块。这么好的伞，在哪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