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前的事情，颜青竹从未向人倾述过，但今日见到阿媛，他竟有很多话想说，尤其那些他自己都觉得格的想法，反而很想叫阿媛知晓。

颜青竹是个怎样的人，阿媛是知的，他待自己的父亲是何等有孝，阿媛也是知的。颜本益病重的那段时日，颜青竹遍访名医，为父亲端汤送药，洗浴，在夜间也常常要醒来照

而阿媛却是完全不同的受，这样带着一丝忤逆气息的颜青竹，在她中竟是十分有气概的。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他也就没有那些条条框框。

阿媛之前以为，石寡妇家大的院墙是因为她一个人住，为了更安全才筑起的，却不想里面竟是一个如此忧伤的故事。

柴火里炸个星，颜青竹伸手搔搔眉角，从回忆里脱来，苦笑，“我从我爹这里，除了学会一手艺，便是学了一个理。这人啊，都只有一辈，若是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坏事，一定就要努力去到。不要其他人的看法，日又不是给别人过的，将来后悔苦闷的也不是别人。所谓的规规矩矩人，实是与唯唯诺诺差不多的……这些话，我爹在时，我不讲的，怕他生气骂我，骂还好，只怕他不好，气得发了病。但我心里，当真不认他那一法。”

阿媛哑然，那时候的颜青竹才几岁啊？他敢于这样建议自己的父亲？

若是一个带着四角方巾的老儒士听了颜青竹整个一番话，指不定当场便要胡瞪地数落一番！好一个没有教化的狂徒，竟敢怂恿自己的父亲勾搭节妇！父亲痛定思痛，你还数落一番！

以我爹的本事，在镇上谋生半不难。可他因为从前和伞帮的过节，瞻前顾后，始终不肯去镇上。在村中更是偷偷摸摸，生怕别人有半分闲话。”

一个读书人是绝不会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的，父亲需要化，甚至祖先们都需要化，这样才能显自己是一个有底蕴的名门之后。

“哎”颜青竹叹了气，“就像我娘在时说的，我爹这人从来一，只会守规矩，绝不会坏规矩……当时石婶也是愿意去镇上的。可是后来，石婶见我爹犹豫不决，便伤了心，发誓以后再也不嫁人，她把自家篱笆拆了，筑了墙把院围起来，说是再也不和我爹往来了。我爹也没再去找她，就这么闷着疼了十多年。”

颜青竹言辞间，没有顺从，满是对自己父亲的质疑。从来，父亲指儿的错误，是教诲。而儿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必然属忤逆，尤其是，他父亲放弃了与一个寡妇的往，应当是被视作悬崖勒才对，作为儿实不该是当下这般心态。

如果他们终能走到一起，她应该知，真实的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哪怕她不喜这样的自己，也该叫她知。

何为孝？首当是顺从二字而已。

君臣父一，历代各有解读，但实际执行中，无非是忠孝二字而已。

阿媛听得伤，没有言语，只摇了摇。颜大叔自然是不值。石婶也不值。

阿媛听完，心中诧异于颜青竹的言论。

“你说我爹这辈过得值不值？”颜青竹似乎被勾回到从前的日里，思绪飘摇。

大华朝同样是一个推行儒家思想的王朝，读书人奉行的是君君臣臣，父父那一，阿媛在梅诗社，自然也接受这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