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蓝放下手中的包裹，凑到桓是知边，脸上带着疑惑又古怪的笑：“小

桓是知正在把玩桓玄送给她的一把有王羲之题字的折扇，听平蓝还叫她小，便用折扇轻敲她的脑袋：“你叫我什么？”

再者，桓是知平日里常嫌弃襦裙累赘，不便习武，时常穿男装，举手投足之间也像足了男儿情态，不易为人识破。若不是家人早就看惯了她的打扮，怕是也要以为她是个翩翩少年郎呢。

桓是知又敲她的：“什么婢。从现在开始，你也要变成一个男人，知吗？”

二来，“是知”这一表字叫了不足一年，鲜为人知。固然不敢混国学和太学念书，但去京城外的书院求学问题不大。

“这就是了不得的宝贝啊。”桓是知语气认真，“天上地下，只此一个，可比那些金银珠宝稀罕多了。”

行李并不太多，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反正只要带够钱，缺什么到杭州都能买。

桓温不置可否，甩手不。桓玄又巧言撺掇。桓冲看着昏睡中的女儿，泪痕犹在，额的纱布仍是殷红，踌躇再三，总算不情愿地了。

平蓝着：“是是是，婢该死，公……”

平蓝忍不住小小地揶揄自家主：“小……公啊，这不知的，还以为那个匣里，装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

平蓝早就叫人定制了几上好的男装，又习惯地要将桓是知的珠宝首饰胭脂粉也一并带去。桓是知故意着嗓：“本公是去读书的，带那些女人的玩意儿什么。”

得此喜讯，桓是知立即来了神，乖乖吃药，认真吃饭，不半月，便又成了那个活蹦的“桓公”，甚至还比之前胖了一。

彼时正值盛夏，大多书院尚未开学。那冒牌的“桓亦如”果然没有皇帝的，选妃之事就此翻篇。桓玄命人送来建康城外各大名书院的资料，桓是知认真地翻了好几遍，最终选定了学名鼎盛，离建康又不算太远的杭州尼山书院。

那布娃娃决不算好看，年岁太久，已磨损得有些发黄。桓是知拿一块上好的丝质手帕包好，又小心地放了一个工考究的木匣中，还在木匣外边又上了一只布袋。一番折腾，才将那娃娃小心地放了自己贴的包裹里。

就算被揭穿，这小事也撼动不了桓家的基。而如若不依此言，这丫只怕要么湖上吊，要么翻墙挖地，不闹个飞狗才怪。

桓是知看了一包袱，又突然想起什么，爬到床上，从枕边拿起一个比手掌稍大的布娃娃。

平蓝不是第一次看见桓是知这么“伺候”那个其貌不扬的旧娃娃了。那布娃娃平日就放在她的床。桓小十指不沾，唯一一次亲手洗东西便是洗那布娃娃。桓冲被调去杭州的时候，桓是知什么都没带，只亲自抱了那个布娃娃去。

八月暑退，书院方才开学。桓是知日盼夜盼，终于等到院中蝉声渐低，老树沉的墨绿渐褪。她兴冲冲地跑去找桓冲：“爹爹爹爹，暑气将退，该发去书院了！”

平蓝只得恋恋不舍地把那女儿家的“百宝箱”放回原：“有备无患嘛。万一小哪天需要，你又只用这听雨轩的胭脂粉……”

桓冲无奈地，桓是知便一溜烟儿地跑回房间，叫平蓝开始收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