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站的是文才。

这一笑，竟让王蓝田不自在起来。他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脖，皱眉：“桓是知，你、你别这样对我笑……怎么你笑起来跟娘们儿一样……怪瘆人的……”

虽然比起众多女孩，桓是知已足够幸运。从小锦衣玉，仆成群，桓府给她请过很好的老师。其如今所负才学也足以让人赞她一句才貌双全。但桓是知知，那是不一样的。

贫穷即是原罪，有钱就是大爷。桓是知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叹息。

文才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见桓是知看过来，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反向她挑了挑眉，才不不慢地将目光移开。

持香，众学郑重三鞠躬，陈夫朗声宣告开学。只不过是简单的程序仪式，桓是知的内心却澎湃不已。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仅仅是站在这群学中央。她更是站在了天地中央。

钟声响，鼓声起。桓是知尽力遏制着激动的心情，同众学一齐拾级而上，向供有孔老夫圣像的大成殿走去。

大典结

除了桓是知和荀伯，排在队尾的祝英台和梁山伯也拒绝了文才的慷慨。

“你！”桓是知气得闷，觉得自己真是脑才向王蓝田示好。

为了不让这蠢货影响她的心情，桓是知微微侧了侧，将目光看向了右侧。然而……

桓是知定了定心神，让自己的神集中到祭孔大典上来。

那祝英台于江南有名的上虞玉祝家庄，自不屑受惠于人。而那梁山伯，虽然家境平凡，也不愿无功受禄。只是陈俊坐地起价，竟将束脩临时提到了十两，得梁山伯不得不主动提在课余为书院三年杂役。

“你是傻吧，有必要那么开心吗？”左手边竟是王蓝田，桓是知脸上还是没忍住显了喜，“读书这样的苦差事，本公想到就大。”

桓是知心情大好，不与他计较，只在心里回了一句嘴。她甚至还冲他笑了一下。

好在波折之后，众学都顺利学。桓是知换了平蓝为她领来的书院院服，和众人一起参加书院三年一度的开学典礼——祭孔大典。

桓是知从来没有觉得那一香如此好闻，连主持典礼的陈鲶鱼夫的声音都忽然庄严肃穆起来。

可是现在，她桓是知，真的了书院读书！

她桓是知，竟然真的了书院读书。

这行动言语她还能注意减少女儿情态，可这因心中喜而不经意的笑……叫人怎么控制嘛！

她桓是知，此刻和这群同窗穿着一的服饰，对着同一个孔圣人作揖；未来三年，她还会和这群男人一样听课受教，在品状排名上一争下，没有分别。

像你这样的蠢货，当然觉得大啦。

男人想束缚女的脑，便言说女无才便是德。时人客欣赏略富才情的女，士族大便开始着力培养女琴棋书画，教她们作对诗。如此，有才情的女常沦为男人们消遣的谈资。男人们总是自负为世界中心，觉得女的才情不过是小打小闹，是给面容姣好的人锦上添的。闺中的“才女”，与同样读四书五经的男，地位实在是天差地别。

而现在，见到书院里的夫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嫌贫富，桓是知才明白义父桓冲持让自己黄金一百两作为束脩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