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的笑声荒唐又苦涩：“大人的意思是，你死了自己的原夫人，然后现在，就随便找一个/女对她好？这就算弥补？这样，你的良心就安定了？”

就算这玉无瑕真的如太守所言，长得跟夫人一模一样，可两个人毕竟是不同的人呀。

太守也似乎沉浸在自说自话里，搂着玉无瑕的肩：“玉儿她就是你娘的转世，是上天可怜我才派到我边的……”

“我又何苦骗你？”太守掐灭了文才最后一丝希望，“你若是不信，可以拿着你那张画像问问府上见过你娘的老家，也可以问问他们，玉儿是不是和你娘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文才……”桓是知担心地上前扶住他。

桓是知心情复杂地望着太守。

太守郑重地：“是。”

可是，看太守的神态，也确实一都不像撒谎。

她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死了，她对她毫无印象，

而有的时候，对一个人的思念越，对她反复回忆的次数越多，在脑海中对她相貌的“雕琢”与“修改”也越多。

文才难过失控的模样让桓是知心疼。

况且，夫人不过才去世八年多，但这玉无瑕最起码得有二十多岁吧。还转世呢，怎么不说夫人死不瞑目，灵魂附到少女玉无瑕上了呢？

文才依旧沉浸在略显偏执的自责里：“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忘记我娘的，我不可能忘记的……”

这爹的简直怔了，现在说这话不是在儿的伤上撒盐吗？

寿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而对于文才的偏执，桓是知其实也并不能完全理解。

他脸上呈现的痛苦，确实如他所言，并不比文才少。

就像她，这些年来，虽然对逝去的外婆和父亲的怀念从未减少，可二人的音容笑貌，却也是愈来愈模糊与象了。

桓是知面为难：“画像是一都不像……”

所谓可恨之人的可怜，大概就是如此吧。

小孩对故人的记忆是很容易现偏差的，这与内心有多少与怀念无关。

他对夫人的愧疚，怎么能通过对另一个人好而得到补偿呢？

他确实懦弱，也确实够自私。

“你不清楚！”太守也再次激动起来，“文才，你心里只有对我的怨恨。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完全忘记你娘的样了！”

文才指着玉无瑕：“难这个女人，就是你老天爷给你的机会？”

文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桓是知的手，用哀求一般的语气：“是知，你见过我娘的画像的，对不对？她们两个人一都不像，对不对……”

“文才，你不能这么称呼玉儿！”太守声，“你难真的认不来了吗？你仔细看看她，她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啊！”

“你胡说！”文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激动，“我娘怎么会和这个/女长得一样？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我娘，她长什么样，我比你清楚！”

到最后，孩记得的，可能仅仅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娘亲了。

“你胡说！”文才摇着，“我怎么可能忘记娘，我怎么可能和你这人一样这样残酷无情？我还亲手画过娘的画像呢！就在我的房里！她和这个贱女人一都不像，一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