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这里大多是中年人,大概要数颂颂年纪最小。下面响起一片起哄声,颂颂“哎!”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台上话筒前,一副委屈样:“你们都知我不会唱歌,还偏起我哄,不就是欺负我有仇也记不住。”
她释然地“哦”了一声。一定是她住院那次。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整天被疼折磨,见过几面的人又不记得,实属于正常。
“陈亦辰。”她眉一皱,咬着筷
直呼他的大名,“我们以前到底是不是认识?”
他心里暗暗一惊:“喝醉酒?为什么?”
他迟疑一刻,低说:“见是过见过几面,不过不熟。”幸好这个问题他已经被问过一回,早有准备,可是就这样说
,仍然心虚。
酒吧里灯光昏暗,桌上了小小的蜡烛,火苗一
一
,
影落在她脸上。她低着
,睫
在
影里微微颤动,两手捧着面碗,笑容恬淡:“今天庆祝200天,来的人都是老郭的病友,比300天时已经少了好几个,真是人生苦短,生命无常,分分钟都可能面临和亲友生离死别的局面。”
可心酸了,他说的是‘如果’。你没见到那时候老郭的样,几个月前还是风光大律师,一转
发全掉光了,人瘦得
包骨。医生说他可以活半年,那时候是七月份,没人知
他还能不能吃到油焖
笋。”
大家一起鼓掌。吉他大哥嗓音沙哑,唱的是“生如夏”,惊鸿一般短暂,象夏
一样绚烂,不免有几分伤
,唱完了台下一片唏嘘。还是老郭在吧台后面喊:“喂,这唱的什么呀,忒TMD不吉利了。颂颂,上,给咱们唱一个
乐的。”
“在医院……”他说,“有段时间我常去医院看病人,遇见过你几次。”
“几面?在哪儿?”她追问。
台下一片笑声,陈亦辰跟着也笑。没想到她还调侃自己。不过女孩大多喜
谦虚一下,说不会唱歌不见得真的唱得不好,这样才能给人惊喜。
他不给她多问的机会,说起其他的事:“你受伤住院,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禁沉默,心里暗暗寻思这起事故可能的原因。这时候背后的台上忽然闹起来,刚才那个开颂颂玩笑的大哥执着一把吉他跨上台,对着话筒“噗噗”
了两
气,大家忙笑着捂住耳朵。吉他大哥说:“今天是老郭的大喜日
,我来献歌一首。”
她遗憾地说:“真不记得了,据说……”她淡然笑了笑,“……是男友忽然离开,伤心的吧。”她抬,似乎努力思考了一下,最后说:“我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她倒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朗地笑了笑说:“说起来真是狗血事件。那次是我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
门,从楼梯上摔下来,据说从三楼一直滴溜溜
到一楼,很不幸,磕到了后脑勺。”
他觉得一颗心毫无征兆地倏忽一沉,有心慌,还好她一抬
,已经换了话题。
颂颂低跟吉他大哥耳语几句,对着话筒清了清嗓
。她唱的是HeyJude,充满正能量的一首歌。她的嗓音清脆婉转,十分好听,不过唱了几句陈亦辰就发现,她说自己不会唱歌,可真不是谦虚,忽快忽慢忽
忽低,简直曲不成调,变化之多端,吉他伴奏
本跟不上她,中间忘记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