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暗一片，象在海潜游，又象是山底的隧，耳边有呼呼的风声，随着空气奔涌，前的黑暗一望不到尽。潜意识似乎在大喊，鲁颂颂，快醒醒！她拼命挣扎，突然臂弯一阵刺痛，她猛地睁开睛。

节，只是肩膀上了一块。她连忙打电话给大队，一是报告情况，二是提醒工作人员注意用词，别再闹乌龙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今年夏天多雨，时时听到哪里群众在看海的消息。伴随着雨声，不知是远的哪里，救护车的警铃声在空中隐隐约约地回响，片刻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

病床的四周拉起了帷幕，顺着帷幕的隙，她远远看见亦辰站在偌大的急诊室外，似乎正和什么人说话。隔得远，急诊室里还有别人在讲话，她听不见他说什么，也看不见他对话的对象，只遥遥看到他的侧脸，和平常沉稳的样不大一样，似乎神情激动，语速很快。

不几分钟，急诊室里繁忙起来。救护车停在大门，一阵动，急救人员举着输瓶推着病床，疾风一般地冲来。先后两架病床，鱼贯了手术室，随着病床奔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握着病人的手被分开，生生被医生拦在手术室外。

她颇有些失望：“一都不看就走了？好久没见

有好事群众跟到手术室门外看闹。颂颂从来不赶这闹，可是今天也举着冰袋跟去走廊上看了一。

护士的看了看震动的手机，把冰袋到颂颂手里：“有两个车祸病人，我得走了。”

“醒了！”床边的护士过来替她垫枕，“别担心，你没事。医生来看过了，脑外伤恢复中偶尔会有倒的症状。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病人已经被你单位来人接走了，你的家属在门外，我叫他们来。”

护士过来劝她，她呆呆地问：“我儿在里面，我能不能去？”

护士把一个冰袋在她肩上，喟叹：“都说如今当医生是危职业，没想到你们翻译也要挨打呀。”

她盯着医院光的地板愣了片刻。女人的呜咽，围观的群众，手术室大门闭，这情景竟然有诡异的熟悉。忽然脑袋一阵剧痛，她在心里喊，完了，又来了，不会又要？然后“唰”的一声，大脑黑屏。

她笑：“哪一行都一样，受委屈难免的。”

他顿了顿回答：“范羽。他说有事，先走了。”

中年妇女呆呆站在手术室门，发已经凌，满的烂泥和雨，白衬衫的胳膊上染上一片殷红的血迹，雨顺着脚滴在光的地上，片刻积起一滩泥。

围观的群众纷纷同情地摇，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不知为何，颂颂站在当地没动。窗外大雨倾盆，中年妇女的恸哭变为呜咽，肩上的冰袋冻得她脑发麻，她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结果来的只有一个Shane，她好奇地问：“和你说话的是谁？”

护士低声地劝着，她站在门不肯走，只重复那一句话：“我儿在里面，能不能让我去？”片刻才放声恸哭，语不成声：“我儿在里面！我老公也在里面！”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她躺在急症室的床上，胳膊上吊着针。刚才那位护士低站在床边，正在替她整理输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