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女愈发鲜艳，孙天佑退后半步，满意地。

李绮节前一亮，双瞳闪闪发光，惊喜：“你怎么知我想学骑？”

李绮节低声笑骂：“妆都被你了！”

意丢弃在地上、得比腌菜还皱的斗篷时，脸有多难看。

孙天佑眨眨睛，酒窝亮汪汪的，“我知的事情多着呢！”

踏青的人果然很多，城的时候，光是排队等守卫检查就费去不少时间。

孙天佑在镜台前逡巡片刻，卷起衣袖，从如意纹盒里拈起一片金胭脂，在鼻尖轻轻细嗅片刻，指尖抹下一星儿绯红，轻轻在李绮节的上。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大晴天。”

她放下菱小镜，抿嘴一笑，没有理会张婶的劝告。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接，李绮节不由自主跟着他一起笑，“今天没有应酬？”

又磨缠着要为李绮节画眉，被李绮节断然拒绝：画眉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撇一捺，没有真功夫，画来的眉形不好看不说，还会毁了整副妆容，到时候不得不洗掉脂粉，重新装扮，她的腰还酸着呢，不想再对着镜台枯坐半个时辰。

方圆一里地之内杳无人烟，孙天佑不知从哪里牵一匹油的黑，把鞭绳递到李绮节手里，“三娘，来，我教你骑。”

羞带恼的目光扫过来，孙天佑顿觉浑发，再耐不住，抬起李绮节的下，俯亲自品尝樱的甜滋味。

她知张婶是好心，但新婚燕尔，不抓时间培养情，反而瞻前顾后，为礼节束缚自己，有什么意思？

指尖原是冰凉的，但到温的后，像火烧一样发。

心里悄悄替自家太太庆幸，幸好家里没有长辈妯娌，不然小夫妻俩整天里调油、红光满面，容易招人嫉恨。而且如果婆婆严苛，早把李绮节叫过去敲打一通了，怪她不知检，有失尊重。

窗外传来清朗笑声，孙天佑穿一韦陀银夹袍，束方巾，脚蹬黑靴，掀帘房，直接走到镜台前，望着铜镜里肌肤皎洁，眉目如画的李绮节，微笑：“等吃了早饭，我带你去东山脚下放风筝。”

张婶面红耳赤，悄悄退下。

青天白日的，他竟然敢说这些夫妻私房话，饶是李绮节不大在乎这些，也羞得满面通红。

瞅瞅四周没人，刻意压低声音，语带促狭，“我不仅知这个，还知怎么样才能让你最快活。”

等到了郊外，阿满和宝珠在湖边挑了块荫凉地儿，铺设毡席，支起椅凳灶台，烧火煮茶。

湖边沿岸山地是孙天佑名下的产业，佃农们晓得东家来踏青，已经提前收拾打扫过，村里选两个听得懂官话的妇人，帮阿满和宝珠捡拾柴火，打洗锅。

张婶是过来人，为李绮节梳的时候偷偷劝她，“虽然是少年夫妻，但也得注意分寸。”

还好宝珠和阿满离得远，不然她这会该无地自容了。

“好容易才放晴，今天全城老少都要去踏青，没人来烦我。”

李绮节坐在镜台前揽镜自照，张婶今天给她挽了个家常的倭堕髻，未施钗环，只簪着数朵足以以假真的海棠绢，斜一枝葫芦形虫草蝈蝈纹银镀金发簪，发鬓往后梳拢，光洁的脸孔，角眉梢一抹淡红，意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