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今番不脱层不成，就开自己的条件来，但这条件，更把方老伯爷气个倒仰，指着她：“我压箱底的那东西，给谁给谁，着你来争！老二要是还在，我直接叫他休了你，如今已与你留了余地，你还不知足，你要赖着，好，那诚哥儿就安安分分搬去罢，这伯府的一砖一瓦，与诚哥儿再没有一丝关系！”

洪夫人气得指她：“你！”

洪夫人当然好意思，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丈夫死了，可是儿又承继了爵位，她从伯夫人变成了老夫人，正可以把威风摆成老封君，这时候叫她走，她怎么舍得？

“凭你和老二的好事！老二自己稀里糊涂把命赔了，我骂不着他了，也罢了，你呢，你还好意思天天在府里和霄儿对着吗！”

方寒诚不能坐视母亲被撵走，先前是又震惊，又不上嘴，现在洪夫人被方老伯爷骂得停顿了片刻，他忙要声帮腔：“老太爷——嘶！”

洪夫人终于变：“——什么？凭什么？！”她声音尖起来，“我是伯夫人！伯爷明媒正娶的妻，嫁来方家二十年，持家务，生养了诚哥儿，老太爷凭什么撵我走？！”

洪夫人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薛珍儿站在旁边，本来只是作上观，渐渐睛亮起来——她固然看不上方寒诚，可她和方寒诚把夫妻成这样，里面也少不了洪夫人的挑事，不然，就凭方寒诚这块料，她怎么会拿不住他！

方伯爷一去，洪夫人本已势单力薄，己方人里还了个叛徒，这时候再要后悔从前对薛珍儿不留情也晚了，方寒诚跪下，帮着她求了两句，方老伯爷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把话咬得死死的，并且——

这看上去是个选择题，实际上并没有给洪夫人什么选择的余地——要么自己走，要么整个房一起走。

“我没有这么好神同你们一直纠缠，”方老伯

却是薛珍儿伸手重重地拧了他一把，痛得他怒目而视：“你什么？！”

？我是诚哥儿的母亲，我不在这里，要去哪里？”

薛珍儿很趁意，她以后要不要和方寒诚过下去是一回事，下能报复洪夫人一把，那是不能放过的，就：“我看老太爷的话很公，又没要太太怎么样，只是去庄上住着，还清闲呢。”

薛珍儿往方老伯爷边移动了两步，笑：“我怎么了？我愿意听老太爷的吩咐。太太，你念着府里的荣华不肯走，难不怕把老太爷气个好歹？”

洪夫人与方寒诚的脸一起变了，方老伯爷这意思是要分家，方寒诚若是被分去，洪夫人又还怎么留在这府里，她后半生难指望方寒霄这个被她害过的侄儿赡养她吗？

薛珍儿从来也没怕过他，冲他呵呵冷笑一声，：“二爷，长辈们说话呢，不该你嘴。”

他这几天忙着在前面孝，应答来吊祭的宾客，心情着实低落，薛珍儿回来了，他也没有空闲和她吵了，双方虽冷冰冰的，倒是自成婚以来最清净的一段日。

事关自己存亡，洪夫人这时候顾不上和不顺的儿媳妇置气，忙：“我给霄哥儿赔个礼，老太爷的那些私房，要给他，我也绝不争了。”

方老伯爷冷冷：“乡下庄多着，你随便选一个罢！霄儿在这府里一日，你不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