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仙

“你……孽障！”老夫人听得心疼，气恼骂。

“那梨是我亲自为你选来的妾室，如何你竟慢待于她？”老夫人想起梨方才模样，说不的心疼，语气中怒意更甚。

“我是为甚，原来是为了那丫。”侯爷弹弹袍上的灰，哼了一声说，“往日里我发卖去的姬妾数不胜数，娘亲从未问过一句，对这丫怎的如此上心？那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典钱是给够了数的，莫说我将她送人，哪怕我将她打杀了去，又有何关系？”

听侯爷语气中满是不屑，老夫人更是气恼不已，又要骂他，却被桂嬷嬷拉住。桂嬷嬷看着老夫人，略摇了摇。

侯爷再接再厉：“不如将她就此送了去，也好……”

主仆二人打算得好，只是这第二日，李半仙酒后那些“胡言语”，却已经传去了。这也可算是侯门秘事，市井小民哪个不听，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这小妇人笑得，真让人有瘆的慌……李半仙想着，可总忍不住往柳媒婆脸上看去。这厚厚的粉虽得一张脸有些不忍直视，但那双笑明眸却有些意味长。

说到一半，老夫人冷冷斥：“你整日无个正事，成天琢磨这些个女们什么？内宅之事由我主，你且下去罢！”

“真是想不到。”柳媒婆面带笑意悠悠地说，“那日你拒绝得倒算痛快，可如今却还是依了我的主意。‘酒后吐真言’呵……妹妹替梨与苏砚秋二人，先谢过老哥哥了。”

“我又岂能不知，只是梨她……”老夫人心疼神情，却又咬牙说，“定要让她速速诞下长，那我才放心！”

侯爷有些不解，但还是跪下说，“难儿有什么事惹怒了娘亲不成？”

被桂嬷嬷提醒，老夫人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坐在那厢冷冷说：“我难得有个喜的丫，难你要将她送了去？可见你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娘亲的了！”

说着，柳媒婆就着姿势微微一低，权当行礼。

“娘亲这是怎的了？”侯爷似乎觉了一丝不对劲儿，瞧着老夫人说，“统共不过是个妾，又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去了这个，自然有更好的送来！就算她能生养，儿到底还年轻。更何况如今还没有嫡，府中的那些个姬妾都还服着避汤，她又值什么？”

这日李半仙照常摆摊，一上午送走了四五个客人，正要喝休息一下，却见柳媒婆笑坐在了对面。

老夫人闻言，皱眉瞪了他一，却不答话。

侯爷虽有些不解，但还是退下了。

谁知侯爷听了这话，竟自己站起来了。

“娘亲这又是何故？”侯爷听了，珠转了转，忙凑过来赔笑说，“许是近来边陪侍的丫鬟不好，娘亲不喜，待儿为娘亲另寻好的。那梨瞧模样儿就是无福的，听说她生而克母，说不定克夫也说不定。”

自然，柳媒婆也是听说了。

一旁桂嬷嬷见了忙说：“老夫人切莫忧心，侯爷不过是一时兴起，您是他娘，他自然还得听您的。只是先稳着些，切莫因小与侯爷闹将起来，那可就不妙。”

等侯爷走后，老夫人皱眉一叹，红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