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大妈终于肯把宝贵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了。

“早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雨一颗一颗砸在伞上，又顺着伞骨下去，在鞋边溅起小小的。

大妈手里握着一把瓜，一边灵活地嗑着，一边地盯着小电视，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她伸手捂住开始疼痛的小腹，她默默地算一下日期，在心里叹着真是诸事不顺。

雨好像下得更大一些了。

房间虽然破旧，但还算得上整洁，宋一别扶着徐说躺上床，到药店买了止痛药，想了想又去超市买了袋，结帐的时候又跑回去捡了一大堆女生需要的那东西，这才往回走。

背了好一会儿，徐说也是背不去，澳大利亚两边的寒总是反，要是搁平时，这段时间够她背下整块洋图了。

效率不的时候就不费脑的事情，这是徐说惯用的方法，可是此刻她却找不什么是不用过脑的事情。

男生用的是一黏糊糊、漉漉的语气，不知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徐说觉得冷清的街有些让人想哭。

她没停下嗑瓜的动作，只是微微偏过脑袋看了宋一别手里的钱，再用下了柜台里面小小的饮机。

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徐说独自穿过台，走校门。街上响起汽车的鸣笛，黑暗永远不会占据城市，因为路灯早早地开启。

脑里好像全被一件事情占据了。

季湉湉的声音反地抬起，扯了扯嘴角：“路上小心，明天见。”

徐说。秦天详迅速收拾好书包，迈开步去追走在前面的女生。

前台坐着嗑瓜的大妈，穿着拖鞋，涂得鲜艳的玫红指甲。这边离职近，来住旅馆的男女她见得多了，此刻只是面无表情地公事公办，拿宋一别的份证登了记，再把房卡给他。

到了楼下，他想着房间里的烧壶或许不净，便对前台的大妈说：“阿姨，我想接。”

想了想，宋一别从包里掏二十元，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阿姨，我想接。”



宋一别愣一愣，立就懂了，扶住她的肩膀，咬牙说：“我知附近有一个小旅馆，你先去睡一觉，我给你买药。”

而那个让她满脑都被搅动得不能正常运转的人终于现了。

徐说忍着疼痛，又担心着凉后情况更加严重，只得往路边CD店门的屋檐走，想去躲雨。

“你来学校了？”她开，才发现声音有有气无力。

宋一别把伞移到女生，看着她半的发，不满地说：“怎么每次门都不知带把伞？”

收拾好了书包，徐说抬脚慢慢地往外走，走到楼底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又飘起了鹅细雨。她伸胳膊试了试，还不是太大。

“嗯，我把这块地图画完了再走。”

“还不走？”完试卷的秦天详伸了个懒腰，把桌上的课本捡书包里，看了还在背地理的徐说。

宋一别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迅速地反问：“你怎么了？”

“肚痛……”徐说用手摁压住小腹，疼痛的坠让她的嘴都失去颜。

所谓小旅馆，是真的又破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