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云里雾里，被半夏抱卷棚车里时，还乎乎的，李旦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周围的人们齐声赞叹。

不一会儿，李显和李旦也从凉殿的方向走过来。

挡在昭善跟前，起膛：“阿娘，这是我寻来的好宝贝，樱桃宴上才能打开。”

不知是不是裴英娘的错觉，她觉得李旦好像对自己有冷淡。

半夏偷偷和裴英娘解释，“天后这几年每年都会在芙蓉园接见及第士。”

李显前不久被房瑶光当面讽刺一顿，好几天抬不起，今天看起来还有蔫蔫的。

李令月合上锦盒盖，得意洋洋，“波斯晶碗难得，五琉璃碗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裴英娘听了这话，心一，武皇后也要去曲江池？

从凉殿来，李令月把裴英娘拉到一边，“小十七，我晓得你好奇锦盒里的宝贝，先给你看一好了。”

刚抬起，李旦眉皱，抬起胳膊，手掌朝下，盖在她上，微微用力，止住她抬脚的动作，“去哪儿？”

裴英娘仰起红的脸，大睛里写满茫然，“我，我去找阿姊？”

明明应该是肯定的回答，因为李旦冰冷的脸，她不由自主把肯定变成疑问，或许李旦有话对她说？

想了半天，还是毫无绪。脆丢下不，她这么乖，惹李旦生气的人肯定不

裴英娘叹气，她真的一都不好奇。

裴英娘暗暗佩服。武皇后一年到，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怎么说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在这个时代，妇人年过四十，早就该以“老”自居，饴孙，安享晚年。武皇后却不服老，还能如此面面俱到、雄心，果然力旺盛，难怪她是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之一。

及第士是未来的朝堂栋梁，武皇后推崇科举取士，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拉拢年轻士的好时机。

裴英娘见他没有取笑自己，心中纳罕：房瑶光果然厉害，竟然能把盲目自信的李显给骂成这样。

等李旦心情好了，再过来找他吧。

李旦今天穿一件团窠纹窄袖胡服，长玉立，姿。

盖轻轻打开，大红锦缎上卧着一只巧夺天工的五琉璃碗，云漓彩，晶莹剔透，简直不像人间之。

她试探着去抓李旦的袖，“阿兄？”

裴英娘怕再多嘴会惹他厌烦，只好放开他的袖，默默退开。

武皇后笑着摇摇，没多问，摇手打发她们去，“你们姊妹俩先去外面等着。”

李旦低俯视着她，看她脸上怯怯的，睛却骨碌碌转来转去，不知在动什么心思，脸上渐渐浮一丝笑容，仿佛霾过后的雪后初霁。

松开手，轻声：“去吧。”

李令月急着炫耀，连声促昭善打开盒盖。

李旦没理会她。

裴英娘跟着夸几句，心里有纳闷：李令月怎么就那么执着于各碗呢？

尤其是当晨辉穿过层层云霞，落在琉璃碗上时，光彩璀璨夺目，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