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最后一刻才倒向李旦,为了立功,赢得新君的信任,他们必须冲在最前。
仙居殿。
当然,前提是李旦真的能控制住局势。她毕竟是皇帝,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有制胜的希望。
登基时她盛装华服,在众人的仰望畏惧中一步步走上祭天的台,那时的她
朗,思路清晰,满朝文武在她
里,不过蝼蚁。
刀上一旦沾了鲜血,只能接着往下走,事成,升官加爵,事败,全家灭门,没有回路。
裴英娘轻声说:“母亲,您了解阿兄,他既然让我来陪伴你,必定胜券在握,北衙禁军早就来了……他们正在为阿兄诛杀那些负隅顽抗的人。”
李显哆嗦着掉脸上的血丝。
外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不需要再遮掩。裴英娘直接:“母亲,张家兄弟心怀不轨,意
谋反,趁您病重时窃取兵符,阿兄及时发现他们的
谋,领兵除
,您无需担心,阿兄准备充足,此刻应该已将张家兄弟就地正/法。”
女皇皱眉,并不是恼怒,而是淡淡的失望,“北衙也暗中投靠旦儿了?”
阿弟实在是太可怕了!李显心有余悸,连连后退
刚说了没几句,李旦就领着兵赶过来了,一句话不说,袍袖一扫,他
后的
兵们立刻飞扑
凉亭,切瓜砍菜一样,把张昌宗剁得鲜血淋漓。
女皇叹息一声,喝茶,问一脸平静,仿佛真的只是
侍疾的裴英娘,“五郎和六郎呢?”
※
她还没有痴狂到妄想一辈长生不死,皇帝也是凡人,人终究逃不了一死。差别在于一般人死得悄无声息,而她这一生把持朝堂几十年,最后甚至成为女帝,想得到的她都得到了,死后她还能接着安享
孙后代的祭祀,女人
不到的,她
到了,男人
不到的,她也
到了。
裴英娘笑了笑,“不怕,他们不会闯长生院。”
一尸
躺在他脚下,相貌端正,五官清秀,正是刚才还耀武扬威、得意洋洋,和他密谋怎么除掉李旦的张昌宗。
北衙的人下手比南衙的人更狠。
志,而李旦年轻气盛,风华正茂,像一冉冉升起的红日,万众瞩目。
他一大早,主动和二张攀谈,张昌宗大喜过望,带着他到仙居殿来详谈,这里是张昌宗的地盘。
裴英娘卷起袖,重新斟满茶盏,缓缓
:“母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是暗中投靠也好,还是被
顺从也罢,有什么区别么?”
远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兵
撞击,骏
嘶鸣,隔得太远,怒吼惨嚎声听起来有些失真,仿佛隔着
雾看百戏杂耍,有
事不关己的淡漠。
女皇放下茶盏,“十七娘,老实回答朕,你怕么?”
女皇陷沉默之中。
还不如顺应时势,给自己留一份面。
女皇沉默一瞬,手指轻抚细瓷茶盏,永安瓷问世以后,那些劣的瓷
全被淘汰了,后浪推前浪,总有更新更好的东西代替老的旧的,这是亘古不变的准则。
现在她依然舍不得放开手中的权力,但是她明白,自己没有选择,江山迟早要还给李氏。李旦是她的儿,不会杀她,非要垂死挣扎,只能闹一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女皇眉微弯,“北衙的人很快就能赶过来,你觉得旦儿能
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