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看得起她，盼晴仰起，“要是成了月老那么不受重视的神君呢？”

“五万岁开始，师从星渊天尊，已经是十万年前的事情了。在他边四万年，打从心底里敬重他，敬重他的温潇洒、悲天悯人、宽厚待世，对他的敬重甚至超过对我的父皇。我的父皇，是个戾气略重的天君，待我的母后、待我的皇兄和我，都不甚亲厚，可是，隔着这么多年，我终于想明白了，论天君，我的父皇远胜过师父，哪怕我敬仰师父，钦羡他的淡薄安然，我却不得不走父皇的老路。”

“月老在天上确实没什么市场，可到了凡间，却是为无数人叩拜的神君。”他将缰绳握几，“你如果只有一个两个徒弟，朝夕相，是可以嘘寒问；你如果只一个小小的土丘，方圆几里地，你要是乐意，也可以把所有怪的底摸个清楚；可是，有一天，你的治下有千万个山岭，有人有神有妖也有，无数的生灵，生老病死，要生活要修炼也要作恶，除了照一准绳去约束，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盼晴？”他终于转过来，一脸凝重地看盼晴。

只见他不带笑，瞟了她一，往她手里了乎乎的什么，飞快地转往外走去，“赶吃了好赶路。”

“鲛人族……”盼晴叹了气，“是个苦难重的古老族裔。”

不知从哪儿来的两匹骏，一黑一白，在厩里甩着尾。煦立在黑边上，歪着看盼晴吃完，一脸满足地在井边舀洗手。

气是要生的，路也是要赶的。盼晴再是不情愿，睡了一觉醒来，仍然有摆脱不了的使命，不得惫懒。

城的时候，逸城的百姓连带寺里的和尚，一起夹送。盼晴到惶恐，不住回，又不断抬看煦。他一脸安然，像什么都没听到，骑在背上，不不慢地往城外去。

煦这样年轻的上神愈发长成，他们的内心对东海的往事更是不关心，甚至打小就认定鲛人族罪有应得；到他们执掌大权的时候，更加不会去顾忌牢里冤屈的罪族了。那么之后呢，从今往后，鲛人族拥有的，仅仅是永无天日而已。

香直飘鼻，乎乎的包，比昨天早上买的还要大、还要圆，仔细品一品，还有蟹黄的味。

“苦难重，嗬。”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我在东海修炼，初时，确实

“你要习惯，因为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上神，甚至是神君，这样的场面，会不计其数。”煦比盼晴快那么一儿，说话的时候也不回，很是傲。

走去几里地，路边只有杨树、沙丘，寂静不少。

这是盼晴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地同她说话，小心翼翼地：“星渊天尊曾经一统世上所有江河湖海，何等清平气象。”

一时哑了，她从没有想过那么宏大的场景。

煦，“他是个无为而治的天君，无事时一片，可一旦有战事呢？鲛人族叛，一次、两次、三次，成了什么样？”

和他双目对接的时候，盼晴也很心慌。

盼晴趴在窗台边，从窗纸的隙中看到，煦在石桌边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只喝酒看月亮。

收拾好，推开房门，却看到煦的背影，他立在盼晴的房前，听到声响，没有立刻回，而是顿了顿，像下了什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