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于所有人提到钟山时的敬畏之情，这会儿终于得空能问问。舅舅瞥一他，神中满是“你还太年轻”的笑意，低声给他讲起钟山的前世今生。

爬过一个山，余晖之下的情形让煦全一震，漫山遍野的火把、梯田样的校场，以及队列齐整的巡逻

饭毕，就该和老夫人告别了。她还没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才来没一天的大外孙又要去钟山，自然拉着手哭了个昏天黑地，慌得煦不知怎样劝，反倒杵在她跟前，看自己的几个表妹端茶倒、用的吻哄着，那糯的嗓音，还怪好听的。

煦不再多问，既然长辈都认为对他有好，听从便是了，跟着去宁侯府陪着老夫人用了午餐，被自己表妹们的脂粉气熏得几乎睁不开。

混当中，他觉着手中一，被了个什么绵的件，也没来得及看，便跟着舅舅支派来的侍卫走去。

煦整夜整夜的梦，却不是因为睡前的刺杀，而是那个芦苇滩边的姑娘，她又一次碰到他的手了，于是他的手上也是黏腻一片的血，她不断地说，她很疼，是他负了她，伤了她，欠了她，不哭不闹，可涌的鲜血，目惊心。

舅舅带责怪意味地拍了一击他的，“你以为人人跟你一个样。”

他的黑骏立在侯府前，经历一夜休整，扫去一路疲惫，这会儿闲适地摆动尾，煦看着，总觉得旁边还少匹白。

卿远显得不舍，“群山当中，虽然安全，面对的全是兵士刀剑，太无趣。”

睁开，天已大亮。逃亡的一路，确实有无数的人为他牺牲，他不会忘的，但他没有负过人，更别提伤过女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梦。

来，家族世代从皇城南迁。皇上，不，先帝在爆炸中驾崩之前，锦城一直是西南重城，无数南来北往甚至异商旅都会在锦城中长住短歇，这样的异乡人在锦城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才一夜的功夫，昊已经沉浸在表妹们的追捧照顾中不能自。煦故意逗他说带他一起去钟山，吓得他筷里夹着的一块玫瑰酥酪落在桌面上，引得满屋人的哄堂大笑。

宁侯已经想好对策——送他上钟山，直说“只是苦了煦”，但舅舅却觉着，这是个领兵的好契机，说得煦有些懵懂。

从皇搬到皇府之后，他再也没见着过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的场景了，倒是和幼年看到的，各妃嫔齐聚的记忆那么相似。听说父皇驾崩后，无所的妃嫔们都殉葬了，细细一算，几乎大半的后就空了。到底是殉葬，还是屠杀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那泛黄的记忆里，有一大半的妇人们都已作古。

宁侯小歇了会儿，蹙着的白眉一抖一抖，“今时不同往日，摄政王不知在锦城安了多少细作，现今全用得上了，不急不急，自有办法。”说着，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卫把守好爵府的内圈，打发儿孙们各自睡下，白天从长计议。

舅舅带一队贴侍卫亲自护送煦钟山。

煦确实惊讶过，都说西南侯王的兵力不输西北越王，可他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游骑兵，没有传说中，能一路平山野城池那样气势恢宏的兵士，原来，他们都藏在钟山之中。既然是宁侯不愿外的兵力，其护卫隐藏力自然也远远在包容汇通的锦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