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蛇修成正果，成神了？”煦有些吃惊，毕竟从妖到神，路途坎坷，从古至今，能炼成的，就那么几个，数都数得过来，更不用说，这个蛇被宝塔镇住的时候还是个妖，在塔里想要继续修炼，无异于白日梦，她居然能修成神？

修炼成佛的僧人住在竹林当中，只一个山，两个徒儿，真有清修的样。煦走山时，他正闭目打坐，张：“见过煦上神。”

“这些鲛人，到底没规矩，太无遮拦了。”白哥在后面气吁吁地追着。

面前的佛，依旧是从前修炼时年轻僧人的眉目，一袭青皂衫，衬得他净利落，简简单单往石莲座上一盘，后自然而然现一圈金的光，那是他的佛光。

皓天能有什么要事呢，也许是看到婵的一丝游魂，有些兴奋罢了。煦没有急着在尘世找寻皓天的神迹，反倒先去了安临城。

白哥搔搔脑袋，“说是说了，我给忘了，嘿嘿，二皇，尘世才多大，您一扫过去……”

煦不等他说完，召来一朵云彩，上去，“你回去告诉父皇，我没有炼成尊神，让他失望了。”

着山脊上的长廊跑回自己的院。

“嗯？”煦从没听说过，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能成神。

僧人摇摇，“她没有成神，但是和人生下孩，姑且认为她修成人了吧。”终于睁开。先前皱的眉，看起来是个戾气颇重的武僧，可当双大睁时，澄澈的双眸满是慈悲，“他们之间的情，修成了神。”

“蛇在塔下千年，却没有死；那个男人早该投了几十遍回，可不哪一世，不是人、是动，他都会回到西湖边，对着那座塔安下家来。有一世，他甚至成了块青石，仍被铺在距塔百十步远的一座拱桥上，任人踩踏了几百年，他一直守着那座塔。一个人一个妖，他们密的联系，连尘世的回都断不了。我听说的时候，就知是我错了，他们的结合，有违恪守多年的正，却没有危及旁人半，为什么我就断定他们是错的，是天理

可是临到城的上方，又停住了。他们在尘世的那一年，放在天界的万年里算得上什么呢？只怕他们的湖心亭与小楼早就不在了，倒不如把那个园留在心里，仿佛她永远坐在湖心亭里，等他。

于是他正打算折返，却发觉当年湖边镇蛇的塔倒真不在了。他们的楼也许不在，但那塔若不在，蛇岂不是跑来了？当年镇妖的年轻和尚早就修炼成佛，他自己的塔倒了，那样的灵力，他不会不知。

修炼完结之后，煦到倦怠，总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急着去。的确，苍籍没有了，他的试炼也完结了，等着他的是什么，无穷尽的生命？横竖百无聊赖，煦重又回到上界去拜会他。

“那座塔本就是镇妖的，能镇住世间任何凶戾的妖，却镇不住人，更镇不住神。”他依然不睁。

☆、天命难违？（四）

书房的窗前，摆着一个圆的鹦鹉螺号角。煦将它端在手中，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于是系在腰间，“皓天说没说他在尘世的哪儿？”

煦在他的石莲座旁坐下，拿起徒儿奉上的茶，还未开，僧人又：“上神上有安临城来的茶香，您是为了倒掉的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