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喜用如死一样的平静来伪装自己的喜怒哀乐，只不过盖聂习惯的是云淡风轻，而荆轲就是彻彻底底的冷漠了。

前的那杯拿起又放下，盖聂开：“其实燕太招揽贤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以阿轲你的才能，若是去投奔太，倒是…”

对此荆轲还有自己的一理论，大意思是，如果他主动送上门去，主必然不会珍惜，像对待仆似得驱役差遣，但是主主动来找你就不一样了，就像盖聂时不时收着一堆礼一样。

“我就是陪她去的。”女孩又答。

“那你还会回来吗？

盖聂不由了一气，他作为一个绝对的贫民的暴发，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荆轲骨里的贵族气，一方面不得得到君主的赏识，有纵横天下的机会，另一方面还腆不下脸去主动讨好，最终混迹江湖或许是无奈之举，但也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吧。

“去什么？”男孩继续追问。

“我不知，他们不想我知，我也不想知。”女孩绕令般，回答的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阿聂，我们是不是，都看不懂彼此了？当年一看穿对方想法的那默契，似乎也不再了。也是，毕竟这么些年。”荆轲亦有些失落，“我从未想过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担心舞。你初来燕国，对太一无所知，你知举荐舞的后果吗？你知他会面对什么吗？”

可盖聂心说咱俩游走七国那本目的就不一样，为人世的方式方法也可谓大相径，其结果不同也是自然，而且自己真有表面那般风光吗？别人瞧不，阿轲你也瞧不，难自己掩饰的真的，那么好？

一个字都是极为平静的语调，可盖聂却明白，他心里才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云梦泽畔，南下过冬的鸟儿陆续北飞，在雪白的云朵间穿梭，最终化为不可见的一枚枚白，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有两个四五岁的孩坐在芦苇丛旁的一块岩石上，一人一兜里兜了好些石，时不时拿起一枚，丢向明镜般的云梦湖，在面上起层层涟漪。

“你是怪我，向太举荐了舞，而不是你？”盖聂有些黯然，“阿轲，我是觉得舞是燕人，世代功勋，他自己又向往报国，除却燕太他别无选择，可你不一样！”

“你是让我行遂自荐之举？”荆轲双目盯着盖聂，把后者的浑发，“若我屑于此，当初也就不会轻易离开濮了。”

“寒儿，你真的要离开了吗？”男孩儿丢了一块石，惊散了刚聚起的鱼群。

看着盖聂有些呆滞的神情，荆轲顿了一下，撂了句话后也不回的离去——

“这个病你也没改——以为是对别人好的事，自以为是。”

她这才回答男孩的话：“当然，否则我怎么会有机会来，和你在这里扔石？”女孩抬起手，挡住了蓦然投下的一抹刺的光，但还是忍不住张开五指，让光从指中穿过，投在自己的脸上，“否则我怎么会有机会看到光？”

楚国云梦。

他旁边的那个女孩也丢了一块，不过没有男孩丢得远，她又拿了块石，奋力一扔，这次扔的石准确无误直击湖心，无论度还是距离都超过了男孩。

“你母亲呢，和你一起？”男孩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