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抿了抿嘴：“娘，小五兄弟大老远的跑来，想必渴了。”

何氏这才回过神儿来，忙：“瞧我都忘了这茬儿了，屋里有晾好的开，我这就给你倒去。”说着屋去倒了一碗端来递给小五，等他喝了才：“倒是好些年不见你娘了，从你叔去了，家里的事儿多，亲戚们也不怎么走动了。”

何氏给阮小五这几句话说的，心里别提多舒坦了，知碧青有正事，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屋去了，儿媳妇儿的事儿她不懂，可她心里明白，儿媳妇儿都是为了这个家。

碧青见婆婆发愣，心里大约明白，常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有远亲，王家穷的这样儿，看就快吃不上饭了，自然谁都躲的远远儿，生怕沾上一儿穷气，自古以来都是穷嫌富，这是人，也是世情。

阮小五也挑起了挑，跟了上去：“你嫂的样画好了？”

阮小五拿着碧青的样挨张的看，越看越兴，那两只本来就小的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心说，这可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这么好的样估摸卖十五文一张也不难，小心的收起来，在挑底下拿一串钱来，放到桌上。

碧青倒没想到这么便宜，算了算，数五十文来递给他：“这么着，大兄弟就受趟累，帮我各买一笼，回到了年下，嫂送你二斤鸭当谢礼。”

阮小五嘿嘿一笑：“嫂就拿着吧，多来的就算定钱，您得空，照着这样儿的再多画些给我就成了，咱这也不是一锤买卖，往后日长着呢。”

碧青把阮小五送去，回

阮小五眯着：“我娘说这些日拾掇庄稼忙，等收了地里的麦，过来找婶串门说话儿。”

等何氏一屋，碧青就招呼阮小五坐下，打量他两，心说，这小这张嘴真能把死人说活了。

何氏有些怔，虽说沾着亲，可自从丈夫一死，以前那些走的近的亲戚都冷落了，更何况阮家这八竿打不着的。阮小五的走街串巷的营生，往常也短不了打碰脸，可也没见这么客气过，就算叫一声婶，也是言不由衷，哪有这会儿亲，不知的，还真当他是自己的亲外甥呢。

碧青数了数，抬看着他：“多了，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三十张样，一百二十文，你这足有半吊呢。”

打成捆抗在肩上，看着阮小五：“小五哥今儿来的正好，嫂还说让我明儿去叫你呢。”说着往家走了。

碧青笑：“这样也好，回我画好了，叫二郎给你送去，省的你再往这儿跑了。”说着，摸了摸那些钱：“不瞒兄弟，我这儿成天闲着也不是事儿，正打算着养些鸭，小五兄弟常在外走动，想来知行情。”

两人说着了王家，何氏今儿也在，阮小五撂下挑，就忙：“那天来赶上婶不在家，也没给婶见个礼儿，家去跟我娘一说，给我娘好一顿数落。”

阮小五忙：“又不是什么大事，哪用什么谢礼，过两天我就给嫂送过来。”

二郎：“画好了。”

阮小五：“如今崽不值几个钱，母崽两文一只，公崽三文两只，要说鸭崽，就更便宜了，咱冀州府吃鸭的人少，虽说能下，可也没什么行情，十文钱能买一整整一笼鸭崽，至少有二十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