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什么也没说，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然后抱着宋言的肩膀，绝望地说，“结婚这么多年，你爸第一次打我！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下这么狠的手。如果我不躲那么一下，他是不是真要打死我？”

程江非觉得烦躁，从袋里摸一支烟，燃的时候才想起，“那天他半天了一包烟，他烟瘾没那么大，心里特别烦的时候才会，这阵医院没什么烦心事，如果有，大概也只能是你了。第二天就胃痛，他吃了药，我叮嘱他，最近都不要喝酒了。可同学聚会那天他还是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我差揍他，可看着他那副样，又觉得心疼。后来他昏迷，一遍遍喊你的名字，大概是了噩梦，声音里都是绝望，我拍他的脸，怎么都叫不醒。后来好不容易清醒了，睁开就抓着我的手，问我，唐瑶没事吧？我说了好几遍没事，他才撒手。”

她过很多的梦，醒来都会觉得更凄凉，那滋味儿并不好受。

程江非一路送唐瑶到楼下，光刺，映着她单薄的影。

回过神来，宋言看着母亲，又重复了一句，“妈，你真的满意吗？”这么多年，心里依旧是恨和埋怨，究竟是不能原谅别人，还是不愿放过自己？

唐瑶抬，光刺的她微微眯起，空气中有淡淡的米分的味，像是他病房着的百合的味，可又不是，人总是会有很多错觉，她也想告诉自己，他还把她放心上，可是害怕，又是一场错觉。

“你来医院面试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我陪他的，后来我实在没力气喝，去睡了，但不放心他，过一会儿去看，杂七杂八堆了七八个酒瓶，你喝过洋酒吗？后劲儿特别足，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他睡着了，可他睁着，看见我，很清醒地指了指自己的，说，‘这儿有骨断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你没回来之前，他是个正常人，你回来之后，他像个疯。”

他替她拦了辆租，看着她消失在视线，

费看着儿，“言，你不用这么跟妈说话，不怎么说，我是你妈妈！”

唐瑶，很轻地了下，抬了看程江非，说了声，“好！”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也不知该不该跟你说，我怕我不说，你就更没机会知了。”程江非笑了笑，“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就想告诉你，别记恨宋言，他没你想的那么绝情，只是有些时候，不得已吧！”

她看着程江非，笑容苍白，“你们都说他对我不一样，可是明明推开我的是他，说我和他无关的也是他，这么多年不理我的也是他啊……”明明从来都是他啊，她轻声呢喃，恍惚觉得这是一场大的骗局，她看到的世界，和别人看到的，一都不一样。

她失望透，又绝望透，仿佛这么多年的婚姻，脆弱地像张纸，宋言没法回答母亲，他想安说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错，是他有无珠不珍惜你，可他也知，这一场恩怨，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过错。

可以帮他们开医学证明。

说到最后，连程江非自己都不相信了，苦笑着摇摇，“我也不是要为他洗白，更不想为他开脱，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这个说辞，就离他远儿吧，免得两个人都难受。”

追究起来的话，谁也逃不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