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证代作陪的。这个季节吃小龙虾最应景，证代让司机将一行人送到当地知名的小龙虾兼烧烤店，嘱咐温昕随便，他送完妇就赶过来——妇没什么大碍，但她仍是中断了调研行程，匆匆踏上返程之路。

没见过社会大场面的二级狗们虽然心有余悸，但情绪上却是亢奋的，一路分析评判，“不虚此行”溢于言表。

证代来的时候，大家已经自顾自喝了两圈啤酒了，正是兴致最好的时候。证代明显是个积极上的有志青年，他可是要走职业董秘的路的，又谙证券投研人员闭环动的特，对每只二级狗都十分情周到——这些可都是他未来参加新财富最佳董秘评选的潜在票源呢。故而，自然要顺着投资者们的认知倾向聊天了。但他毕竟也是上市公司的员工，在立场上是不能数典忘祖、吃里扒外的。

证代一副见怪不怪

温昕想到自己的家事，略有些伤，但她此刻也只能赔笑着脸，个称职的倾听者。

证代陪大家喝了一圈之后，开始叹息：“不瞒各位领导说，我也是苦孩啊，父母双下岗，十几岁去打工供我读书。你们说的这些，我不能更懂，工人的境遇，我也不能更同情了。但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两年人力成本涨得厉害，我们现在招生产线，一个月没有3000块招不到。加上各保险，一个工人一年就要5万多块钱，这还是初级工。去年800大几十个工人，就占去了5000多万的成本，还不算解决住宿的那些钱呢！今年估计这块的成本要上6000万。我们一年的利才2000多万啊！我们一个零件连1块钱的利都赚不到，这左一个30万、右一个30万的，我们得多卖多少零件才能赚来啊？至于说我们的设备，你们不这行的不了解，换一批新设备哪那么容易？光是评估你厂房的地基啊、啊达不达标，那些个关关节节就足够折腾掉人一层了。何况你们看看报表，设备还没折旧完呢，这就没问题啊！真的是那些工人老了，力力跟不上了，看这两年工资，都不愿意下生产线。他们自己作时不留心，我们还得给他们买单。我甚至跟各位说句诛心的话，要是把赔偿标准再提一些，那些个40好几的老工人，可真是什么都得来的！他们断个胳膊断个的，不影响回乡养老，企业可就这么赔破产了！我们毕竟是企业的，不是慈善机构。各位领导刚才的说法，100万也没什么，那各位倒是说说看，要是你们哪天看我们报表，业绩亏损，我在年报上解释说，是因为多增加了30起工伤所致，你们什么想法？”

式解决了。没办法，妇吓到了，直嚷嚷肚不舒服。工闹事小，要是投资者在这里了事，对上市公司可是灾难的打击，董秘脆一个110把警车和救护车一齐叫了来。

看了这一场大戏，调研结束时已是黄昏。

有些人生阅历、同样是靠读书改变命运的二级狗闻言便不再作声，但也有中产家走来的二级狗表示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100万就把自己搞成残废呢？

证代很负责，带着两个有经验的办公室大，陪着妇去了医院，留下没经验的温昕继续伺候买方的大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