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姑娘在宫中受宠无望,又是皇后亲自主媒,便将女儿接出宫,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另一番选择。
但总有不尽如人意之事。一日,宫人来报,兵部尚书之女魏雪见求见。桑梓对她有些印象,觉得那位小姐性子有些刻薄,不如荣七小姐宽厚。她如今贵为皇后,后宫有许多事需要她操心,不是什么人想见便能见的。于是,并未准许魏小姐进殿。
午后,下起了秋雨,宫人说,魏雪见一直跪在披香宫外,恳请皇后娘娘召见,全身湿透也不愿起身离开。
桑梓未料到她如此刚烈,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命人带她去偏殿梳洗一番,换身干净衣服,再来觐见。
少倾,魏雪见收拾停当,低头俯身走进立政殿。
彼时,桑梓正在整理宫中皇帝私库的账目,余光扫到她进门,却并未抬头。
魏雪见向皇后行了叩拜大礼,却不见坐上贵人出声。她小心翼翼微抬起头,猛的瞳孔骤缩。宝座上的人,正是前几日在承明殿御阶下遇到的土包子。当时,她出言多有不逊。难怪那人祝她们皆有个好姻缘,原来她便是皇帝正妻,要出手打发了她们这些没有名分的秀女。亏得自己还以为对方小门小户出身,不知礼数。凭她的身份,确实不用还她们的礼。
桑梓手中事务未停,问道:“魏小姐,你来披香宫,所为何事?”
魏雪见回神,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小女有眼无珠,前几日顶撞了娘娘,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臣女的不知之罪。”
桑梓鼻子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她确实没空与她计较。只是挑了挑眉,言下之意“然后呢”?
魏雪见:“小女此次前来,是为着另一桩事。”
桑梓:“说。”
魏雪见咬咬嘴唇,“自古女儿家的婚事皆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雪见被父亲送进宫,自然是陛下的婢子。”
桑梓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还想留在宫中?”
魏雪见:“皇后娘娘的拳拳好意,小女不敢推辞。既然宫中留不得,小女斗胆想自择夫婿。”
桑梓有些意外,但也不禁佩服魏小姐的胆量,她虽然有些刁蛮,却也不失真性情。于是,耐着性子问,“你对本宫为你安排的婚事不满意?”
魏雪见:“臣女不敢。”
桑梓:“那是?”
魏雪见:“臣女年幼时,曾见过一位将军凯旋而归,当时颇有好感。最近得知他仍未婚配,相求娘娘成全。”那年看到他,少年将军鲜衣怒马,她便芳心暗许。可他久居边疆,她也只当是少女绮梦。如今,她可以重新选择,又听到他单身至今,不由想求一个旧梦中人。
桑梓:“哦?还有此事?不知魏小姐的心上人,乃是哪位将军?”
魏雪见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羞赧道:“他便是镇国大将军袁非羽。”
桑梓看着魏小姐,并未作声。
魏雪见不由抬头,试探者问:“娘娘可是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