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

阿斯蒙斯笑了笑：“不太明白。”

拉斐尔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失坠的天使在飞过冥河的那一刻便与地狱中的游魂无异，他们在渡过冥河后便会死，过去的尸骨则被路西法安置在骸骨圣堂里。重获新生是要付昂的代价的——代价是他们原来轻清的灵质会消失殆尽，灵魂将再也无法回到天国里去。

“你为什么矢否认你对我的望？”

拉斐尔看着现在面前的王城。他刚刚飞跃了火河，然后他停在紫火焰的另一端，“阿斯蒙斯，如果路西法在攻占潘地曼尼南之前，便将他的事情对你们全盘托，那么，你们又该如何确保他能在与亚顿的博弈中自保？”

到路西菲尔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了这个答案，但话到嘴边的时候他说不，只觉得心酸。

那么阿斯蒙斯呢？他已经贵为地狱七君之一，也掌握了权力、财富，以及数不清的人。阿斯蒙斯在地狱中的伴侣要比他在天堂调戏过的神女更多，但这就一定是他想要的吗？

面对拉斐尔的到来，路西菲尔显然有些吃惊。他趁着那个大恶还未发现拉斐尔的时候，就将炽天使拽了一偏殿里。

“‘喜是索取，而是给予’，阿斯蒙斯，也许你一开始就想错了。”

＊

拉斐尔看着黑的河。河里的倒影被船只搅碎，但河面上没有阿斯蒙斯的影。

“因为你演得真的很差——”拉斐尔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快步走到阿斯蒙斯的前面去，“我都冒冷汗了，下次还是不要再这么捉我了。”

“庆幸我拥有两之，而你是除了米迦勒外第一个看到它的天使。”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拉斐尔用指尖住吊坠上的晶石，“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求过什么，唯一的一次，是我想要放下火焰之剑的时候。而你的血摧毁了我的圣域，蛇的萨麦尔咬穿了我的右手，我无法在那个时候用我的双臂去拥抱他。”

拉斐尔想，也许沙利叶不愿意离开这里，是因为萨麦尔和莉莉丝都已经化，沙利叶是无法抛下自己的半和自己过去的人不不顾的。

“庆幸什么？”拉斐尔这样问。

＊

“因为我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拉斐尔将火焰之剑收回剑鞘之中，“也是在回答我内心的疑问。我想了很久，只能得一个答案。重要与否，只在于我自己的心。

“路西菲尔有自己的苦衷，他不能告诉其他天使，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是天国副君，一旦这有损名誉的事情曝光，他的份地位皆会一落千丈。和他关系密的十数位天使，也会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他飞王城之中。

拉斐尔想了想，“从来不是占有。是万，是一切，是哪怕这阵风只为你停留一瞬，你也得坦然接受它的离去。我只会记住，当风动我的心的那个瞬间，只有那一刻便足矣。”

“很奇怪。”阿斯蒙斯咧开嘴，“你明明就能看到这个幻术。我在米迦勒的上试过，他不为所动；我将它用在加百列的上时，他只会叫我开；你明明差一就受到了蛊惑——”

拉斐尔看着静静淌的冥河：“阿斯蒙斯，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知这个问题有没有正确答案。

“因为我替米迦勒一战，必为死战。”拉斐尔摇，“祂希望我死在路西法的面前，那我便一定会这样行事。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我对他还有私心，不希望他因为我而生愧疚吧。”

阿斯蒙斯从渡船上飞下去，拉斐尔跟在他的后。阿斯蒙斯很不解：“我以为你也许会更在意神的恩典，也会恪尽职守，守自己的原则，为什么还会想要放下神剑？你难不明白，放下你的神，明是战败，实则投降？”

阿斯蒙斯一言不发。拉斐尔转过，他披上用于隐的圣袍，将六面翅翼张开。

“我所说的，和我心中想的，未必是一致的。”

拉斐尔忽然停住脚步。他看到阿斯蒙斯四周萦绕着血的气，那气中有一奇异的香味。堕天使血雾之中，他回过来，拉斐尔就看到了路西法的幻影。

阿斯蒙斯无谓地笑笑。他说，他当然不愿意满足于现状，路西法不在意他，他在路西菲尔面前更是从来就不得脸。他认为，自己失去的，总比得到的要多。他想要得到路西法的心，却早已被王陛下拒之门外，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斯蒙斯，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拉斐尔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因为我不知你想要什么。在我看来，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但是你却还是不满足。”

“拉斐尔，你是偷偷来的吗？”路西菲尔摸了摸拉斐尔的，“下次不许这样。我在塔尔塔洛斯行走，是因为我还持有祂七分之六的神力，他们都使唤不动我。你单独来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我

拉斐尔将那只手移开：“也许我在事后有那么一丝庆幸，但我第一时间只有羞愧，随之而来的是懊悔。也许是我真的得不够好，无论是路西菲尔，还是路西法，都不敢把这件事对我据实相告。”

阿斯蒙斯收走了幻影，他看着拉斐尔，“为什么你不会被幻术迷惑心智？”

“为什么？”

拉斐尔看着那个幻影，那个影的手顺着拉斐尔的一路到肚腹，“你当时看到我的时候，难不是在庆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