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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自己打开看看？”少年带着傲骄的洋洋得意，仿佛献上的是什么宝贝一样。

况三娥打开布袋，一只拳大小的菜团，“给我的？”果然是宝贝！

况三娥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大围裙，怀里抱着把一人来的大扫帚甩开膀清理猪舍，中还哼着小曲儿，“猪，你的鼻有两个孔，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

况三娥回一看，付生跟只大狒狒似的长手长脚蹲在一棵老槐树壮的枝桠上，嘴里衔着一枝条冲她摆手。

付生忍不住笑意，两排好看的白牙齿，那笑容温明亮不半轻视，“那人来找你什么？”

旁边剁猪的二娥挥着刀叮叮当当地给她伴奏，“幺娥，他又见你什么？该不是想让你提早过去吧？”

今天这是什么日？都找上门来了，门前如果看黄历的话，会不会提示她今天命犯桃？

了，是二叔不好，先家去吧，我等会儿编一对儿大白兔给你赔礼歉。”

如今生的付已经许了婆家，丈夫叫何广文，她公爹何同奎说起来还是何同川的本家老大哥。农村的辈分就是这么玄妙

“不然呢？还能是拿来喂猪的？”付生拈起嘴里叼着的那枝条冲着她的刘海儿扫了一下，吓得她赶一闭睛向后躲闪。

凶是一枚尚未成熟的野山杏，从况三娥的后脑勺上弹开后直接猪棚里，引得附近几只猪娃好一顿吱哇争抢。

况三娥扔下扫帚翻过猪舍的矮墙朝老槐树走去，付生也灵活地从树杈上一跃而下，回手从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到三娥手里。

“是什么？”

“不是，就初六！哎呦——”况三娥答话的工夫，后脑勺挨了一记暗。

“和你有关吗？”况三娥将那个装了菜团的布袋又回付生怀里，她不是嗔怪对方，而是知这年谁家粮都不宽裕，不好意思霸占付生的中午加餐。他本就于肚量大开的年纪，又见天从事重力劳动，这菜团一定是他娘带给他中午补缺用的。

何同川心里苍凉，现在他睛看不见了，就只剩下编筐编篓这一门手艺可以勉吃饭了。杏她娘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自己成了瞎的事实一走了之音信全无，这况三娥还这么年轻，真的就能安下心来跟自己好好过日，当一个善待杏的后娘吗？

多想也是无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生他娘是个寡母，他爹害病死得早，生娘是个刚的女人，任凭别人劝破了嘴也不肯改嫁，愣是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拉扯大了一双儿女。

这妹自打被从柴房放来就有儿癫疯，平时活儿也没见她心情这么舒坦的，还唱上歌儿了，还净唱些个她从没听过的，这发展趋势怎么有儿朝老朱靠拢呢？

这一躲偏偏就踩到一个小洼里，况三娥沮丧地抬起那只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脚，看着泥汤带噼里啪啦地往下淌。这连夜雨偏偏就逮着屋呢，自己本就两脚是泥，一的猪粪味儿，这会儿还被迫洗了个脚，模样惨到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