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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儒死了,我杀的。”
尘微傲气地仰着tou,向漓七离挽和一众江湖人士宣布。作为佐证,他把清儒的周liu星位丢了chu来,附带一件浸血的破虏dao袍,和一块青锋的腰牌。
离挽拾起周liu星位,仔细翻看三回,下了定论:“不错,确实是清儒的剑。”
“看完了就还给我,”尘微毫不客气地把剑从离挽手里夺回来,“这剑不错,pei清儒可惜了,我还指望它卖个好价钱。”
江湖上人人都知dao尘微和清儒有仇,有大仇,正所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清儒死在尘微手上,也不算稀奇。
于是盖棺定论,清儒确实是死了。
因诛杀纯yang叛徒清儒有功,尘微应付场面上的恭维应酬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等他吃完庆功宴回家,已是月到中天。
hua舞剑已经回去休息了,而清儒还没醒来。
尘微卸了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低tou打量着这个人。外伤虽已经chu1理了一lun,浑shen上下却包扎得没chu1好地,更要命的是内伤,经脉尽数震断,脏qi受损严重,连hua舞剑都说,这次真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也好,总好过十死无生。尘微对hua舞剑讲,好歹兄弟一场,能救就救吧。
尘微说他杀了清儒,自然只是对外的说辞。
从前尘微天天在心里咒他死,死得越惨越好,死了之后曝尸荒野,财狼分食。但等清儒真的临到鬼门关了,他却是那个跑死四匹里飞沙去万hua把hua舞剑扛chu谷的人。
“你又想丢下我”,尘微忿忿地想,“也对,谁叫我不是柳词呢,你和柳词倒是一路人......”他冷笑了两声,“想得倒tingmei,黄泉路上还要一起走,但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又盯着清儒看了一会,曾经剑chu惊鬼神的剑客,如今脆弱得仿佛一朵chu3ju,略微用力就能像掐断huajing2一般掐断他的脖颈。
于是尘微顺从本心,抬手打清儒一ba掌。
清儒当然毫无反应,安静得像一ju尸ti。
然后他低tou亲了清儒,趴在他旁边一起睡了。
清儒昏睡了整整十日。
就在尘微搜chang刮肚也想不chu再多的溢mei之词来维系hua舞剑所剩无几的耐心时,清儒终于转醒。
清儒昏迷不醒时,尘微日日守在他床前,盼着他活;等他真的醒了,尘微却又踌躇犹豫起来,不知dao以什么态度和说辞来应付清儒,直在外消磨了一整天。
所幸等尘微磨蹭到清儒床边,尘微原本预想的问话,清儒一个都没提,他只是对着尘微说:“尘微,对不起。”
尘微心中五味杂陈,故作轻松dao,“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你说哪个?”
清儒没有作答,就当尘微以为他又昏过去了时,他才轻轻说:“先前对你的承诺,是我食言了。”
尘微一时无言,心想清儒还不如an常规chu牌,问些诸如“为什么救我”“柳词葬在哪”“纯yang怎么样”“谢采死了没”之类的问题,虽然答起来尴尬,但总归能唠上两句。他想这时他或许应该笑骂清儒的言而无信,又或者无所谓地表示从未将从前的承诺当真,可他心里的苦泛上来,叫他口中也发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chu。
清儒人虽然醒了,一只脚却还悬在阎罗殿。
hua舞剑愈发忙了,天天an着清儒一天三四顿地guan汤药,还得给他扎针。清儒一天清醒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汤药哗啦啦地guan下去,人反而像个漏风的袋子,兜不住生气,时刻在挑战hua舞剑ding级医者的晚节。
这个节骨yan上,尘微却开始不见人影。
谢采之luan后,纯yanggong百废待兴,如今gong中人才凋敝,尘微作为首席弟子主持大局,并不时常留在家中。他往往趁夜senong1时而来,天光未明便走,来了也仅在清儒床tou呆站,只dao他还活着就行。
但清儒确实快死了。
hua舞剑告诉尘微,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更何况清儒自己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
“我早知dao了。那日清儒和我说对不起,因为他食言了”,尘微苦笑,“他对我发过很多誓,我回去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