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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有roudan,抹布剧情,慎敲)(2/2)

思及柳摇,傅节似乎到宽了些许,心中火气也悄悄熄了下去。他蓦然间心思一动,忙弯下腰将帅案扶好,随手扯过一张净的绢帛,捉起一支狼毫蘸了蘸墨,一笔一画、温柔而专注地在上边写下几行字。完最后一笔后怔怔盯着那张帛书,不经意弯起了嘴角痴笑起来。他将墨淋漓的绢帛放在烛火旁仔细晾,然后一枚致的朱底玄绣云纹锦中,走帐外予亲兵,吩咐务必将此送到洛都柳军师手上。

他心如明镜,知此人绝非为求官请爵而来,却仍是故意将话往那上边引。好像亲看他被官场上的腌臜俗事污了清白,自己便能获得无上快意。

傅节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见他着一麻衣,脸苍白、形容消瘦,双颊甚至微微有些凹陷,眉目倒是清秀俊逸一如往昔,那双眸漆黑如墨,虽无任何情,却透几分磐石蒲苇般的韧来。

明明束手无策的是他沈南容,为何自己心中反倒憋闷得直发慌?简直荒唐可笑。

——偏他遍寻不到那些黏丝的源在何

“呵,我还以为沈县令此生要远离庙堂、避世隐居了呢,原来也舍不得这几石禄米,离了我,又跑到兖州钻营仕途,”傅节转过旁若无人地箕坐到榻上,倚着矮几,以手支颐,摆个极为轻浮的姿势,盯着他讥诮,“今日前来想求个什么官,直说吧。”

想起那人在榻上羞迎合的乖巧模样,忽觉下一阵发

“明公,别来无恙否?”那人朝他淡淡施了一礼,开

“一别经年,不知沈县令在何就?”傅节也不招呼他落座,只站在原地不笑地盯着他,冷笑

随着帐帘再次一起一落,帐内的空气霎时安静下来。半晌过后,傅节突然猛地转过将正中央的紫檀木帅案狠狠踹倒,案上的竹帛、笔墨“哗啦”一声伴随着响散落在地,吓得帐外卫兵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沈慎早知他未肯轻易松,如今亲耳听到这般斩钉截铁的拒绝,脸也有几分慌,再开时语气已近乎哀求:“大将军能否看在昔日……在下曾与你有过救命之恩的份上,饶过城中数万百姓……”

傅节一边指了指自己着的缌麻,一边疾步上前厉声打断他的话:“我今尚在孝中,你来此地大放厥词,我不杀你已是偿还了救命之恩!休要再提此事!”说罢便决绝地背过去,只留给后之人一个寒冰般冷而的背影。

帐帘掀起落下,那双睛越过悠悠年岁,重又现在他的面前。

若那知情解意的小妖侧,定会有千万句不半分阿谀谄媚的劝解之言哄得他笑逐颜开。

乎要刺穿他的心脏。

真是个妖,远隔千里还能勾得人心驰神

沈慎微微一笑,抬看着他,坦然答:“在下现任兖州刺史帐下主簿。”

沈慎脸上神情未曾动摇一分,叠起双掌往前一伸,朝他施了一礼,诚恳:“在下此来非为求官,只有一事想恳请大将军恩准——请您暂缓攻打沥,我愿为使前往谈判,定教他们开城归降、服膺王化。如此既省了兵戈,也免去一场生灵涂炭。”

他语气平淡、面无波澜,双目已不再如星如炬,唯剩下一片燃尽的、冰冷的的灰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傅节。

“沈南容!”傅节越听越窝火,忍不住“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詈骂,“你当日狠心抛下我另谋他就,今日还有何脸面来与我讨价还价?我还就偏要打,我不仅要打,我还要杀光城中刁民,让他们给我颜昂弟弟陪葬!”

沈慎蹙着眉痛苦地闭上双,张了张,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仰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良久,他回过神来,目光如破空的羽箭,定而锋锐,望着那背影:“既是如此,沈某告退。”说完便郑重地朝他又施一礼,径自转离帐而去。

嘴上哄不好,床上也能哄好了。

傅节站在原地一下下气,看着脚下一片凌,浑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他膛中好似被了一嗡嗡作响的洪钟,在心脏的锤击下时刻不停地震颤着,沉郁嗡鸣在腔内来回激,闹得他浑烦躁,却连一个发都找不到。沈慎离开前的那声叹息魂不散地缠绕在他耳边,如同蛛网黏着于肌肤之上,轻易挣不开甩不掉,非要寻到那些黏丝一一挑来丢净了方觉舒坦。

完这些事,他竟一时到心情畅快,与此同时一阵汹涌困意也漫上了底——今日大半个白天都在督战,晚上又要分神应付那不速之客,实在倦极,故而也不去那一地的卷帙狼藉,径直躺到榻上解了外衣倒便睡。

再过几日,最多不过五日便可拿下沥。他一边盘算着何时能结束战事回洛都与那小妖相会,一边被如有实形的困意拉扯着坠了沉沉的梦境。

此刻他心中突然无比思念柳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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