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公主睿颖悟，识礼知书，少时便以才格传颂掖。作为她唯一的嗣，小祁虽不善言辞，但尽数承继了这份来自母亲的灵妙。他的武学禀赋极，又蒙纯亲授心法，几年内剑术突飞猛，经文典籍亦是过耳不忘，九岁生辰前夕便已将《天剑势》基础通学。

直到拜纯后，平日里与师门相，他依旧保持着寡言持重的习，就班、一丝不苟地执行每日任务：练剑，诵经，吃饭，睡觉……

那个被宜安带在边的孩单名，无字，随她姓祁。众人对他的世讳莫如。

纯座下弟共六名，二弟李忘生肃穆持正颇有大家之风，三弟上官博玉温和内敛，四弟于睿年纪虽小却已显非凡天资，五弟卓凤鸣待人豪仗义……而其中要数大弟谢云最为武功，英俊潇洒。

祁目送李忘生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也没有等到预料之中来自师兄的安。他了鼻，眶中泪满盈，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拎起剑。

洛风：“……”

师兄师无不称，小师弟是个剑术天才，假以时日必大有所为。他们又说，只可惜大师兄游历在外未在山中，师弟若能得他指一二，定能事半功倍，于剑术上更近一层……

祁九岁这年年末，久违了的纯首徒谢云回山。

转过，恰见洛风站在后，而自己脸上正好有一行泪淌下。

凌雪阁每月会将生活资送到门，虽远远不及往日在中的吃穿用度，但足以维生。思过崖的囚禁生活幽静清苦，病愈后的公主依旧神恹恹，常年虚失力，沉疴缠。

谢云扔了剑，袖一捋就要揍他，祁也扔了剑，要和他展开男人之间事关尊严的对决。李忘生夹在中间苦劝良久，才终于将一大一小两个暴脾气拉开，叫来洛风把他小师叔抱走，自己好说歹说把刚回来就气哼哼的谢云拉走了。

祁生要，成日板着脸故作老成，最见不得被当孩看待。即使年纪比自己的大师侄还小上许多，他也固执

儿；能下床走动后，她换上荆钗布裙，一边照顾孩，一边开始如寻常村妇那般耕织劳作，勉力持母二人的生活。

祁年纪小，量尚未长开，总为自己的而自卑，师长们平日里和他相都会留神避开谈论这个话题。回遇到这等无遮拦之辈，登时又气又急，他常年和母亲一起住在山里，不懂何为退守礼，当即反相讥：“这老菜帮又是谁！”

祁一直在思过崖上长到六岁，才被凌雪阁允许离开母亲侧，前往纯所在的华山主峰。他顺理成章地成为掌教座下年齿最幼的徒弟，随师门一诵经悟、习武练剑，除了不常嬉闹，显得有些僵板拘谨之外，与其他年轻弟并无甚不同。仿佛被走这个年纪该有的孩气，他素来规行矩步，不喜多言，就连年幼时睡在母亲侧，夜间自噩梦中惊醒，也从不哭闹吵杂。

纯曾笑言，这个听话又聪明的小徒弟是前世来报恩的，带起来尤其得心应手，不比偷溜下山常年浪得不见人影的大徒弟；就是太规矩、太安静，难免会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担忧。

昔日金枝玉叶，今朝委于荒郊野岭之间，蛰居如冬的鼠。

野人貌岸然人模人样，一张嘴却原形毕，回见到躲在李忘生后的小师弟，就拿他取乐：“这小菜墩是谁？”

听多了师兄师们的褒之词，祁满怀憧憬，而等到亲见到这位传闻中“纯第一”的静虚后，偶像泡沫在瞬间破裂了——此人与列位师长颇为不同，情脱顽劣，不像士，像个野人。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