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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何况到如今-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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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八达的台北车站中,由内而外、从大厅到月台,充斥的声响不外是一年四季永不停歇的急促脚步声。然而对比那放yan望去的行se匆匆,却有一人的步伐显得特别缓慢沉重。

挣扎了两天,他还是来了。

车站的时鐘显示着十点二十五分,他已经在这里候了二十分鐘;她搭的车班次还有五分鐘就会进站。

他来回踱着步,不停抬tou看鐘,显得有点神经质。不知是担心她错过班车?还是担心自己可能会错过她?

然后他就看见她了:着轻便的亚麻上衣,niu仔短裙,一dingshen蓝se圆帽和大背包,在急急忙忙穿越闸门时,帽子还不小心飞了chu去。

她赶jin弯腰去捡,一抬tou便看见他站在yan前。

「子容……?」她惊讶chu声,杨子容却拉了她手就走,恼dao:「都几点了,你现在才来?」

钟月小跑步跟在他后面,一边喊着:「火车误点了三分鐘啊……」

他们沿路奔下楼梯、赶到月台时,刚好听见列车即将进站的广播。

钟月气chuan吁吁地停下脚步,望向杨子容的脸庞,他也正看着她;这一瞬间,一如往昔。

「小月……」他开口,「要好好照顾自己,跑新闻每天都是ying仗,要接chu2各式各样的人、要亲自走访不同的角落,尤其你又在地方,不免会上山下海,」列车进站了,伴随着一阵扬起衣角的风,杨子容话越说越快,「骑车务必小心,还要懂得保护自己……」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hou咙一哽,便吞噬了千言万语。

为什么他要把她推得这么远?他觉得后悔了,觉得满心渴望能和她好好在一起;但另一个男人即便从未介入他们,却是那么地如影随形,成为一dao横在他俩之间的鸿沟。那是他永远也跨越不了的。

钟月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chun;chun间shishi的、咸咸的,不知是谁的泪。「我会的。」她艰难地吐chu这句话,便转shen上了火车。

杨子容从车窗一路目送着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到她又再次回首,隔着窗与他四目相对。他振作jing1神,han笑对她用力挥手;她也对他louchu笑容,下一秒却立刻别过了脸去。

当列车驶离车站时,他看到她把tou埋在手臂中,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颱风最后转了向,并未登陆,但外围环liu仍然带来了丰沛雨量。到彰化採访办事chu1报到的第一天,窗外哗啦啦的声响震耳yu聋。

彰化县特派员庄伯勇亲自来应门,「钟月是吧?huan迎、huan迎。」

庄伯勇是个四十来岁,ti型福态中年男子,给人一zhong和蔼可亲的错觉。然而在钟月开始跑新闻的第二天,他便板起了脸,对着她的稿子开始训话。钟月坐在他面前,tou垂得越来越低。

彰化同事都是年长她许多的叔伯阿姨级人wu,对这个青涩的妹子倒是十分照顾。tou两天她随同事绕一圈警局、议会等採访单位拜个码tou,之后便独自上阵。为了掌握社会新闻,天天到警分局及派chu所报到是必要行程。有些警察外表看起来简直和liu氓没两样,钟月有时便坐在侦查队办公室,看着那些魁梧cu豪的侦查佐和小队长一边泡茶,一边大声谈笑;她便尷尬陪笑着,苦苦思索要如何从这些刑警shen上taochu独家来。

她每天上午九点chu门,shen夜才下班。有时晚间八点多写完了稿,一通电话又可能让她chu门忙到半夜十二点。当回到住chu1洗净一shen疲惫,睡了一觉醒来,又是一个lun回。从前看着杨子容一天到晚被何蓓如来电轰炸,还不觉得如何;如今切shenti验到了随时害怕手机响起的gan觉,才知shen心折磨、倦怠不堪。她实在想不通,杨子容是怎么办到始终不改那一派从容自适的步调。

刚到彰化的那阵子,天天都下滂沱的午后雷阵雨,彷彿颱风从没离开过,而下在她yan里便是凄风苦雨。

尤其这样的天气,她还是得冒雨骑车四chu1奔波。

跑地方新闻,与台北的都会区简直有天壤之别。每天接chu2的不是在办公大楼里踩着pi鞋和高跟鞋匆忙来去的政府官员,而是基层警员、村里长、地方民代;或是中小学校长、老师、农民、店家、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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