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喊方浸月做母亲,又何曾真的将我这个生母放在眼里?”
“浸月待你亦是宽厚,她对嘉歆教导有方,又将他视如己出,身为人母,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为何你却如此乖逆不顺?”
大人语重心长地规劝云姨娘:“难道你真的要一错再错吗?”
又带着几分威吓:“现在,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所有一切,我都会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云姨娘听罢后,完全不当一回事,她甚至当着我的面,轻浮地攀上大人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地娇笑着,笑声慵懒,又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柔媚,说出的话却叫人恨到牙痒痒。
她说:“大人,请恕妾身不能从命。”
“今夜,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神态间带着决绝之色,我预感将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云姨娘忽然抬袖朝雨幕丢出了一样东西,刹那,绚烂夺目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形成火焰的样式。
遭了,那是火焰军用来传递信号的烟雾弹,而火焰军乃三王爷谢坤的军队。
大人也知晓事态严重,他来不及质问云姨娘为何要私通谢坤谋害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朝外奔去。
云姨娘这一回倒没有做多余的挣扎,反而乖顺得不得了。
看来,她是料定大人今夜回不去张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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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骑马疾驰到半山腰的时候,便被谢坤的军队给团团包围住了。
谢坤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高处俯瞰着我们,态度倨傲,说话口吻带着嘲弄的意味:“张步庭,本王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区区一个侍妾,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到京郊来。”
“你说,你究竟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谢坤把玩着手里的长矛,银丝细雨的滋润下,矛锋寒光更盛,冷峭又尖锐,“还是说,你认定谢崈一定有把握稳坐帝位?”
“三王爷这是做甚?”即使身陷危机,大人依旧镇定,俊容上始终擒着一抹疏离的浅淡笑意:“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三王爷这番阵仗,莫不是想要置下官于死地?”
“本王若是想要你的命,又何须跟你废话这么多?”
谢坤得意地大笑起来,道:“本王只是想劝张大人弃暗投明,归顺于我麾下罢了。”
说到这里,他面上流露出不甘之色:“谢崈除了嫡出的优势之外,他哪一点胜得过本王?论军绩,他更加不是我的对手。”
“父皇临了糊涂也就罢了,张大人年轻有为,可千万不要犯浑。”
气氛剑拔弩张,骏马不安地来回踢踏着四蹄,大人便将云姨娘抱得更稳了些,察觉她冻得瑟缩的身子,他又扯开披风将她整个人罩住。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慢条斯理地看向谢坤,笑着悠悠道:“好说,三王爷既然有心请下官前去军营观光,下官当然会赏脸前往。”
“不过,我家妾室却是个胆子小的,不如,我一人随你前往即可,我手下等人便先行回张府,替我向我家夫人通报一声,不知三王爷意下如何?”
谢坤还没回答,这时候,云姨娘却忽然出声了:“三王爷,你先前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传递信号,你就会帮我脱离张家的,你可别忘了。”
“本王当然不会忘记,不过,张大人待你可不薄,你又何必非要离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