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来天上是没有神仙。
我们许的愿没有一个会实现。
所以我怀疑阿森已知道我与兄长的事,这仿佛一根刺,如鲠在喉,而我始终问不出口。
无论我此刻是否站在生命尽头,我对他都无限愧疚,无数次我想张口问,都被他打断。
露台对着花园,轻而易举看到路易十三玫瑰像燃尽的一把火,孤寂地凋零,阿森凝重地与我坦白:昨日你大哥约我谈话。
我听了,险些跳起。
他轻抚我的背。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那样好,而我一无所有,更何况,他呼出一口气,做了很大心理准备,我真的杀过人。
是那年冬天,那个想对我们行不轨之事的男人。我让你逃跑以后,他抓住了我,我们扭打到河边,他一个不稳,被我推开撞上河里的石头,再没起来。我本可以救他的,可我放任他死去,是我杀了他
我抹去他眼角的泪,吻上他的嘴角,脑海中想到的是同年夏天,我遇到的一位送我冰棍的好心人,他还教了我一句外国话。
乔。
他是谁呢?
不正是罪该万死的周朗吗,他早早就进入我的生活,想置我于死地,是阿森一次次救了我。
你还愿意跟我走吗?阿森低问。
我也流下泪水,终于向周朗低头,我注视阿森的眼,问他:那你知道,我和我大哥
阿森满眼怜惜吻住我的唇。
从没有一个吻这样苦涩。
这不是你的错,你从前总怕我会怪你,但我从未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在周家亦如履薄冰,不比我好过多少。就算为了我,别放弃自己。
我扑在他身上哭泣,流尽最后一滴泪。
等我哭累了,他要去替我拿毯子,我依依不舍松手,片刻,门开又关,来人静默立在身后许久,我知道是谁。
原来是我叫你们成了罗朱,你的爱情故事里不该有我。
我没有回头看他,这段时间他不常回来,我想他一定满面愁容,毕竟,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这是第三次,也是他最后战胜周先生他此生梦魇的一次机会。
尽管他因生病迁就我,可要他抛弃占有欲,是绝不可能的,我一直很好奇,直到那夜亲眼看见他为自己注射抑制剂。
我认得出,那是周朗。
从前病中他常对我说: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行。
看来没有撒谎。